寡人无疾_第149章 矫诏?遗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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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矫诏?遗诏? (第4/4页)

……”

    “你敢”

    亏他还是薛门后人,怎么如此无耻

    薛棣见她外厉内荏,也乐了。

    “是是是,在下当然不敢,可是事情怎么发展,有时候往往出人意料,您说是不是?”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三殿下到底要我做什么”

    荣寿大长公主恨的牙齿嘎吱嘎吱作响。

    “不敢,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宗室那边,就要麻烦大长公主多多走动了。”

    薛棣笑的可恶至极。

    “只有这样,吕寺卿才能安然回到您的公主府。”

    刘未驾崩后的第三日,正是“大殓”之礼,在百官的护送下,刘未的尸身被放置入棺椁之内,进行大殓。

    大殓之礼在含元殿的阶前举行,按制,必须由储君盖上衾被棺盖,如今这一项,自然是由刘凌代劳。

    棺盖盖上的那一刻,刘凌心中一片苍凉,因为从今日起,他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家寡人,而他的亲生兄弟如今和他天各一方,等接到父皇驾崩的消息,说不得还会生出恨意。

    父皇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德政佳臣,只留下一大片烂摊子和心中各怀心思的朝臣。

    这几日来,他一直逼迫自己做到最好,可几天几夜几乎不合眼的日子,还是让他身心俱疲,恨不得也钻进那棺椁之中,和父皇一起长眠才好。

    可站在他身侧的薛舍人,还有不停跑前跑后的戴良却在提醒着他,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

    他的身后站着无数人,他的身前还有无数人等着他发号施令,一旦他倒下了,局面只会更混乱。

    没有人会同情他有多疲累,他们只会认为他这个新君是如何的不称职,他父皇的选择也是个笑话,甚至他能够登基都是老天瞎了眼。

    他不能做别人的笑柄,他还要……

    “殿下,您怎么了?”

    薛棣有些担心地悄悄推了推他。

    “嗯?”

    刘凌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

    “薛舍人你说什么?”

    “马上是哭礼了,您得在灵柩前东阶答礼,您这一副马上要倒的样子可不行。张太妃给您的薄荷油呢?赶快抹一点在鼻子下面。”

    薛棣看左右没人注意,往他身前挡了挡。

    刘凌苦笑,在袖底事先抹好薄荷油的地方擦了一把,又揉了揉鼻子,顿时一股辣气直冲上脑,整个人也清醒了一瞬。

    恰逢此时,相者高喊:

    “置祭礼哭踊之礼”

    刹那间,所有的文武大臣并宗室子弟,按照身份尊卑高低,轮流上了灵柩之前,顿足拍胸而哭,更有一头撞在灵柩之上,抱住灵柩不撒手,哭的背过气去的。

    这些大臣们有些受过刘未的恩惠,有的和刘未博弈了一辈子,眼见着改革未行江山未定,就这么撒手丢个烂摊子去了,很多人心中都生出不知何夕之感,哭的越发真实。

    这三日里,每日朝夕朝臣都要去灵前哭灵,刘凌作为嗣子,一直也都在场,不但要主持丧礼,还要号恸擗踊,终日不食。

    如今大殓之礼,储君需要哭的比百官还要伤心,刘凌心中其实十分痛苦,可日日这样撕心裂肺的哭泣,有再多的伤怀也哭的麻木了,连眼泪几乎也要流干,眼睛眨一眨都是刺痛,开始有些厌恶这些繁文缛节。

    可礼法在此,礼不可废,他再怎么有苦难言,也只能将袖子往眼睛上一揉,大哭特哭是也。

    就在百官大哭特哭的时候,由内侍匆匆忙忙赶来,一膝盖跪倒在含元殿前,大呼起来。

    “启禀殿下,启禀诸位大人,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又在叩宫门了”

    “这时候添什么乱”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子,是想要被叉出去吗?”

    “如今又没有陛下阅呈书了,呜呜呜,陛下,陛下,呜呜呜,这些士子还来叩什么宫门”

    “叩的是什么?”

    一身祭服的庄骏着急的问。

    “这些太学生们大喊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殿下应于柩前即皇帝位,否则先帝之灵不宁,国之重器无主,乃是大祸之兆”

    那内侍口齿极为伶俐,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竟是一个字都没错。

    他的声音太大,喊得含元殿前的广场都有了回声,诸多哭灵的大臣们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听到那内侍的话,顿时一怔。

    忽然间,就犹如这位内侍念了什么咒语,正在行哭踊之礼的百官们突然一改之前在宣政殿中的态度,竟前赴后继地对着东阶前的刘凌跪拜了下去。

    “殿下,这些太学生们奏呈的不错,依周楚旧制,即使皇帝驾崩,但军国大事不可停阙,寻常闲务任之有司,长期辍朝,有伤国本”

    “殿下,人死不得复生,殿下虽仁孝,但若您太过哀伤以致坏了身子,就是国家的不幸了,您应当早日即位,早日为先帝出殡才是”

    “正是如此宗室也希望殿下能早日即位”

    “臣等希望殿下早日即位”

    也有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不明白情况为什么会如此变化,可身边的人都跪了下去,他们左右看了一番,露出一副“我要不跪是不是不太好”的表情,莫名其妙也跟着跪了下来。

    其中不乏前几天在宣政殿跳的最厉害恨不得直接指着刘凌鼻子骂他谋朝篡位杀父矫诏的,只能说气氛这种东西真的有一种可怕的作用,让心智最坚定的人,也能为之屈服,晕头转向。

    原来被众人齐齐叩拜,万万人之上,是这样的感觉。

    刘凌怔怔地立在东阶之上,看着阶下跪倒一片,局面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心中突然就涌起了一番豪气。

    神仙说过,他有帝命,可为昭帝。

    既然连上天都决定让他做皇帝,让他肩负起代国的兴衰,他还有什么退却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皇帝如他这般,还没有登基,连谥号都已经知道了?

    他扶着父皇的灵柩,看着底下百官痛哭流涕请求他立刻即位,脸上的神色变的越发坚毅。

    “诸位臣公的谏言……”

    他目光坚定。

    “本宫不敢推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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