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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月仙卒 (第2/2页)
的退后几步,急呼道“护驾,护驾!” 这时吉王亲卫队才从堂外持刀而来,壮着胆子上前,欲要全力将厉鬼上身的程月仙拉开,但待他们到了近处,却发现根本迈不开步子,如同黏在原地,根本动不了。 本是穿着飞禽、走兽威风八面金陵的文武官,也吓得如同粘在黑檀椅上,他们虽听着溁仙郡主绘声绘色的讲述,但却以为溁仙郡主是眼花了,毕竟谁也没见过,真的鬼不是?但此次却在本诡异的气氛下,亲眼瞧见厉鬼索命,甚至有胆小的几人,不禁吓尿了裤子。 程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是她那厉鬼姑姑索命,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自古就是冤,有头债有主,遂稳稳的走到朱见浚身侧,道“吉王殿下,莫要惊慌。鬼,始于阳,终于阴,不甘化怨,是为鬼。如今这嫁衣厉鬼是来复仇来了,定不会伤了殿下这天潢贵胄。” 朱见浚抹了把额头溢出的冷汗,恢复了往日的贵气,淡笑道“溁仙郡主说的是,本王不是怕,只是心惊,不成想郡主见到的嫁衣厉鬼,这怨戾之气竟是这般重。” 程溁打算将此事,往林淑清身上引,郑重道“吉王殿下乃龙子凤孙,自是福泽深厚之人,今日不如替这嫁衣女鬼超度如何?” 发懵的朱见浚,只觉得脑子不够使,问道“敢问郡主,本王要如何超度?” 程溁悲天悯人的望着嫁衣厉鬼,道“自然是给这嫁衣厉鬼一个公道,令其重入轮回。” 朱见浚也是好奇,自己真有这个本事嘛,是以道“那本王便试试吧!” 随即目光一凝,对着那还在掐着林淑清脖子,浑身上下泛着血光的程月仙,道“穿嫁衣的姑娘,你可是程信之女程宽?本王乃当今圣人七皇弟,吉王是也,你若有何等冤情不如从实禀明,杀人之鬼可就无法再入轮回之境了。” 听了这话,只见那嫁衣厉鬼侧过头,目光满是绝望的注视着朱见浚,道“多谢吉王殿下,您若是能为宽儿申冤,我自是感激不尽的,但若是未替得了宽儿申冤,我却又错过报仇的时机,宽儿又该如何?” 朱见浚一愣,问道“程宽你想要本王如何?”心道果真是厉鬼啊,连他吉王殿面子都不给。 ‘程月仙’歪着脑袋,用能冻死人的语气,道“吉王殿下命中注定富贵长寿,但这辈子却没有嫡亲血脉继承,殿下若是帮我报得此仇,小女子便用毕生修为,为吉王殿下留下一丝血脉。”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换个活人来说,朱见浚定是要砍了此人的。但说这话的却是那修为高,怨气撞铃的厉鬼所述,他不得不信,冷冷道“好,你的冤情本王定会严查到底。” “宽儿,宽儿,是你回来了吗?”本是健硕的程信,如今已是泣不成声,步履蹒跚的跨进大堂,含泪道。 ‘程月仙’仿佛被唤醒了曾经的记忆,留下两行血泪,冷冷道“爹,真是难为您还记得,您曾经有个叫做程宽的女儿,宽儿以为您眼里只有程克慧母女!” 程信听着那熟悉的语气,却每个字都带着空灵的颤音,心疼到了极点。此刻若不是被小厮搀扶住了,恐怕程信早就瘫倒在地上。 程信躬着腰,泣不成声道“宽儿,爹错了!爹不该听信谗言,是爹误了宽儿……” 此时的程信不再是那个历任左都御史、巡抚辽东、提督军务,与襄城伯李瑾率军讨平都掌蛮叛乱,加兼大理寺卿,参赞机务,那个大明叱咤风云的兵部尚书程信。 他程信仅是个悔不当初的父亲,不去再在乎颜面扫地,不去在乎众人的眼光,他程信只想听他的女儿程宽,亲口原谅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程宽浑身散发着怨戾之气,血泪一滴滴落在红色地毯上,染上血泪的红毯瞬间变成黑色的,还散发着怨气。 整个大堂,皆被怨戾之气笼罩。 程宽面露狰狞,回忆起曾经的血泪教训,不甘道“若是十四年前,宽儿听父亲如此说,定会很感动,更会原谅父亲的偏心,但如今晚了,什么都晚了,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我早就不是那个曾依赖父亲的小姑娘,如今的程宽早就化作厉鬼!” 程信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道“宽儿,告诉父亲要如何才能原谅为父,放下怨恨重新入轮回,转世投胎?” 程宽绝望的望着程信,道“父亲!宽儿早就怨气撞铃,又何谈轮回?除非魂飞魄散,否则林淑清便是日日夜夜寝食难安,我程宽一日报不了仇,程氏一族也休想安宁!”说到最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怨气化作锋利的刀刃,在堂内飞舞。 霎时,程信瘫在地上,花白的头发被程宽的怨气冲开散落开来,哽咽道“宽儿,林淑清不能死……” 程宽不待程信解释完,便发狂道“你够了,程信你这辈子不配为父、为夫,我程宽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做你程信的女儿!”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林淑清揉着被‘程月仙’掐伤的脖子,慢慢缓过劲来,趁着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程信与程宽父女恩怨时,走向那满墙满壁被抠成的槽子的古剑前,将古剑取下,悄悄藏在身后,缓缓上前。 程溁瞅着这虐心的父女情,既被这厉鬼的怨戾之气吓得胆寒,却又忍不住同情这程宽。 暗叹,程宽这种小女娃,怎么可能会是心狠手辣林淑清的对手,不过程宽实在是死的太惨了,苍天若是有眼,定要让林淑清偿命。 想到这里程溁便本能的去对林淑清翻白眼,但这一眼可没在角落里找到她要鄙视的人,恰好余光扫到林淑清,手持古剑正轻步上前,对着发狂的程月仙的后心窝狠狠刺去。 随即程溁急切的大喝,道“程宽!小心后面!” 这时众人的目光均都被这一声吸引到了程宽身后,但见林淑清紧紧握住古剑,狠狠向着程月仙的后心窝刺去。 程宽听见程溁的提醒,瞬间从程月仙的身体里蹿了出来,幻化成一道血色倩影,回首阴狠的瞧着林淑清。 待林淑清发觉程宽逃走了,便想收回刺向程月仙的古剑,但此时惯力太大了,林淑清根本来不及收回手中锋利的古剑。 还未反应过来的程月仙,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陡然便被林淑清刺来的古剑狠狠穿透心窝,霎时堂内鲜血四溅,淋漓的血染在林淑清身上。 程月仙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衣襟。白皙的纤手紧紧捂着胸口,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林淑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能闭上双眼。 “噹!”的一声,躺在铺着红毯的汉白玉地面上,呼呼直冒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汗白玉地面,湿漉漉的红毯上全部都是鲜红的热血。 拐角处,凌婳蝶拉着程水仙躲在珠帘后,惊诧的瞧着这一幕,同时用手紧紧捂着想要发出尖叫的嘴,心中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心道,程月仙可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啊!如今为了杀死化作厉鬼的程宽,便不惜一切代价,连程月仙都能亲手杀害。 那她们这些孙女、外孙女,在这林淑清心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林淑清心中最爱的人,始终都是她自己,名声、地位,乃至金钱,在林淑清心中,皆比亲情来的重要,她们这些小辈不过通通都是,林淑清做人上人的垫脚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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