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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鹿鸣宴 (第2/2页)
猛地起身,在巨大的红鼓上且唱且舞,手中的琵笆音与足下的鼓音,完美融合在一起。 众人不禁大开眼界,听得如痴如醉,连连鼓掌,口福、眼福皆饱。 书童本是奴籍,均在外院下人处,等着主子赏食残羹剩饭,哪里有资格入鹿鸣宴,但刘敷不愿开罪于程溁,便令新举人的众书童一并入席,陪侍在各自身旁。 程溁并不知自己已被发现,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特别的智慧。 谢迁自是知晓鹿鸣宴的规矩,但他是众举人之首,堂堂的甲午科解元,就算带着个书童陪在一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嘴角微微上扬,宠溺的瞅着程溁,还细心的用“八大件”剥好大闸蟹,蘸好醋,悄然换了程溁跟前的空盘子。 程溁小嘴儿忙个不停,一口气便意犹未尽的食了四只大闸蟹。 螃蟹性寒谢迁螃蟹性咸寒,不宜单食,吃多了容易腹泻。 谢迁小心翼翼的递上个银丝卷,希望那正忙的小嘴儿能咬一口。 程溁翻了个白眼儿,并未理会,继续食着碟子里的蟹黄,小饮小酌就着佳肴,十分惬意。 心道:本姑娘若是不悠着点儿,一顿能食十只蟹好不好,再说她吃时蘸了姜末、醋汁来祛寒的呢! 谢迁也不气,他早猜到了,那张小嘴挑剔的很,目光柔柔的一笑,加了些龙眼珊瑚鹿rou与丁香鹿rou过去。 程溁勉强尝了一口,便不再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程溁虽被封了从一品郡主,但日常节俭惯了,家常便饭里,最好也莫过四菜一汤了。 倘是庆贺生辰,那便是荤素汤共九道。若是得了天大的喜事,去吃一桌酒席也不过十八道菜,剩下的也要打包带走,但这对她程溁来说,已算是十分豪气了。 是以这会儿吃得正是带劲,自是挑自己爱食的吃。 谢迁瞅着那鹿rou黄芪汤颜色不错,便又盛了一碗过去。 程溁本不想食鹿rou,但瞧着那眼巴巴的谢迁,便给个面子吧!但刚拿起银勺子放在嘴边,便觉得味道不对,这味道熟悉的很,但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 自然而然的埋下头,低声道“这鹿rou黄芪汤不能用,被加了料了!” 谢迁也自是知晓,自从程溁做了一年灵狐,便多了一个本事,嗅觉灵敏得不行,再说这可是他家程溁说的,他谢迁定是听从的。 但猛地眸光微微一闪,他忽然想到将计就计,心思百转之后,低声道“溁儿,检查一下身上,看看有没有被偷偷塞了东西。” 程溁顿时一愣,她在下牛车时的确被撞了一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蹊跷。 小rou手在衣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遍,但并未发现异常,即刻静下心来,用鼻子嗅了一圈。立时,在荷包中嗅到与鹿rou黄芪汤相同药味儿。 悄然间,偷偷递给谢迁,道“迁表哥,溁儿想起来了,这是曾经程月仙中得那个媚药!” 谢迁脸色一沉,淡淡回忆道“此媚药产于麓川,药效极烈,万金一两,且此毒遇银器不黑,寻常人就算有钱也根本得不来,初中毒者会力大无穷,其后便是发热、心燥,会做出发狂异常等的举动,最后只能用那种方法疏解……” 程溁含糊的嘟囔道“对,对就是那个药效极烈的麓川媚药,就是觉得很熟悉的……” 谢迁眸中闪过一道冷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看来他们是要故技重施了。”侧过脸宠溺的瞅着程溁,赞赏道“这次幸亏溁儿机警,否则迁表哥便着了歹人的道啦!” 话落谢迁给自己舀了一碗鹿rou黄芪汤,用宽大的衣袖一遮,在他人瞧不到的角度,将汤倒在帕子里,随后又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嘴角,自然的拿起案子上的筷子,食了口蟹黄。 谢迁淡淡扫了一眼亚元谢迊,与其旁的程廷珙,还有扮做书童的凌婳蝶,瞧着自己食了加了料的鹿rou黄芪汤,正忍隐着兴奋,在角落里说这什么。 随即,谢迁趁着全神贯注的众人,在垂涎歌舞时,将内力凝集于右手,将方才沾了药粉的鹿rou,准确弹到对面谢迊的汤碗里。 程溁眯着眸子,偷瞧着这一幕,趁着谢迁分神,又连食了两只大闸蟹,不禁心中有些沾沾自喜。暗道:她就是这么聪慧,这可咋办呢?哈哈! 待程溁从自恋中走出,但闻,刘敷问道“有哪位的诗,作好了吗?” 众人的目光皆是瞥向谢迁,这档口应是举人之首,解元郎起身先赋诗一首的。 谢迁还未开口,冷不防的,次席谢迊起身,拱手道“学生这儿有一首,前来献丑。” 瞧着刘敷微微点头,即刻念道“今日真良宴,欢持鸣鹿杯。 初飞祢衡表,共识子虚才。 龙沼云鳞动,鹏溟浪翅开。 危言切晁董,秘思属邹枚……” 话落,谢迊心中甚是得意,作了个团揖后坐下,对着谢迁别有深意的一笑。 程廷珙扫了一眼凌婳蝶,冷笑道“解元郎时文写得波澜老成,又有六步成诗的典故,更有智勤倭寇的丰功伟绩,程某佩服不已,这会儿,可真真是洗耳恭听,期待的紧啊!” 程溁气结,眸中露出‘你竟这般无耻’的神情。心道:程廷珙这大帽子一扣,谢迁就算写的诗再好,也会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捧杀啊,妥妥的捧杀呐! 刘敷双眼半开半合,宛如酒醉的模样,时不时的抚须微笑,一派静观其变的模样。 谢迊一诗后,顿时熄灭了诸多举子的热血,亚元已是抢了解元的风头,两虎相争中,他们唯有明哲保身,实在是有些汗颜,不大方便拿出来一同鉴赏。 这时坐在最末席案的谢通,瞧着谢迁要起身,立时抢在其前起身,拱手道“学生也得诗一首,给诸位助兴!” 说着清抿一口酒觞中的酒水,得意的瞅了一眼谢迁,道“舍盖中堂肯治齐,山川人物凤师师。 拔鲸牙一添宾贡,歌鹿鸣三乐圣时。 郡有龚黄金玉汝,君为尧舜蓼萧斯。 老农扣角风烟外,但播中和乐职诗。” 毕竟谢通仅仅是锁元,众人对他的要求并不高,这一听竟觉得甚是有大儒古风的韵味,皆是连连点头,赞道“此诗有情有景,与亚元郎之诗,真是难分伯仲啊!” 谢通之诗后,万马齐喑,无人再敢上去唱和,毕竟人家谢通是锁元,若是自己作得诗文,还不如锁元,那便是打脸,重重的打脸! 捋着胡子的张时敏,怎会不明白这亚元、锁元,是合起伙来欺辱解元,沉着脸,淡淡道“这诗也并非,定要是作鹿鸣宴之诗,诸位将思路阔开嘛!” 心思一动,他也好奇谢迁这个解元会如何接招,笑了笑,继续问道“解元郎呢,可作好了?” 音量不大,但堂内众人皆是听清了。一干考官也是读过谢迁的答卷的,对其也是同样倾耳戴目的。 一旁的宁良,将头一转,扭着脖子,直直瞧向谢迁,望穿秋水道“解元郎,汝乃一省解元,鹿鸣宴岂能没有你的诗作!” 张时敏点点头,笑道“不错,解元郎时不我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听这话,众考官对于云霓之望的谢迁,皆是附于其后,催促道“解元郎,可莫要惜字如金,还是学以致用的好!” 与此同时,程溁脸色一沉,明明是你们想听解元诗作,这居高临下的派头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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