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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涂炭 (第2/2页)
觐钧的时候,遂勉为其难的解释,道“用湿麻袋、湿棉被、黄沙……难燃物覆盖在火焰上,已燃物被封闭起可以将火与空气隔离开,没有了空气,燃烧便会停止。 若将靠近火源处的可燃物搬走,拆除接近火源的易燃树木,便没了可燃物,也可降低其起火点的温度,使其避免形成新的着火点,这些法子均可灭火。” 朱觐钧不同于养在深闺的朱觐钥见识短浅,稍微一思虑,便知程溁说的法子,虽奇特些,但却可行,急忙下令让骑兵动手。 就在这时,忽然间风变急转大,狂风呼啸而起,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被飓风高高抛向天空,飞越丈宽的小河,狠狠砸向对岸的树林,原本仅蔓延到后山的山火,就这样点燃了相邻的东山、北山。 山火继续以“飞越”的姿态,在山林中肆虐,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一发不可收拾。 村中大多是木头结构的土坯房,一烧便连成一串,无数刚刚回家强救财物的人,埋葬在大火之中。 “火火...火火...火救命!’’ “好疼啊,烧的好疼!” “啊,我的胳膊,好痛!早知便听那小丫头的话了,真是悔之晚矣……” 但闻,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鸡鸣犬吠,房屋的崩倒之声,噼里啪啦的火爆声,百千齐作,曳屋许许声。 十七年前,十里八村的一干村民,共同在谢老爷子面前立下的毒誓,回荡在众人耳边:“吾等为报谢剡救命之恩,感念荣卿渡之善行。 虽谢迁生于毒月毒日,为村中灾星。 但只要其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吾等,绝不可动杀心,生歹念。 否则苍天不佑,终不得好死,并尸骨无存,永堕阿鼻地狱!” 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慢慢地,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 望着火海,那些舍命不舍财,在火中挣扎回去的身影。程溁不禁悲痛欲绝,但她必须振作,唯有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多救一些村民。 程溁卑微的望着朱觐钧,请求道“还请世子令骑兵快些挖隔离带,挖得宽些,好隔开风。” 朱觐钧昂首望着滔天的火海,心中不禁发怵,他本欲要放火后,便立时离开。 哼!敢问这世间有谁杀人放火后,还留在该处的?若不是心中忌惮万贞儿,他堂堂宁王世子爷,又怎么与这卑贱的村姑郡主纠缠。 当下,朱觐钧拱手,厉色拒绝,道“这火……本世子无能为力,还请溁仙郡主另请高明。” 哒、哒、哒!”一阵马蹄急踏的声音传来,马蹄快得已看不清蹄子着地,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犹如腾云驾雾而至。 不是溁仙郡主的亲卫,又是谁? 昨日,卫凌、卫冶本欲要找余姚新上任的县丞黑濯,却发现黑濯、谢家,均与林淑清沆瀣一气,并布下天罗地网,欲将二人灭口。 原来谢氏一族早已放弃谢迁,选择支持成为皇家准郡马的谢迊。 二人同轮番上阵的上千侍卫对敌,差距太过悬殊,二人不禁被一边倒地压制,虽毫无任何胜算,但幸好乌漩、乌澞,二马乃是旷世宝马,林淑清做梦都想重新据为己有,遂不舍杀之,这才给二人留下喘息之机。 从白昼直战到深夜,二人早已是疲惫不堪,垂死挣扎。 恰巧这时,卫凋赶到,暗中撒下摔炮迷药,二人这才侥幸得以脱身。 三人一齐策马绕过余姚县城,撑船顺着舜江而下,至东山沟壑,到达大悲院码头上岸后,在峡谷处,再次遭遇埋已久的大量伏兵。 东西两方与后方,同遭围堵。 与此同时,但见八坡村方向冒着漫天的浓烟,众人担心程溁有难,遂卫冶率一百亲卫以寡敌众,凭借鸳鸯阵拦截追兵,卫凌二人则率领余下众亲卫队突围。 铁骑飞扬,烟尘四起,众人往废墟般的八坡村赶来。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的乌漩,不见丝毫疲惫,发出一声嘶鸣,同程溁打着招呼。 卫凌利落下马,单膝跪地,道“郡主!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程溁犹如看到亲人,激动的哽咽,道“不迟,不迟,刚刚好,快快请起。” 卫凋骑着乌澞紧随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 乌澞灵性非常,偷瞄了一眼朱觐钧,鼻中打出一个响鼾,对着朱觐钧“噗!”的一声,喷出鼻涕口水,随后,点着马头向程溁凑过去,对着主人示好,求赞赏着。 卫凋方才从战场上下来,血气未消,奋勇道“属下已将投石器、弓箭等带来,谁惹郡主不高兴,咱也不必客气!” 话落,卫凋便欲对朱觐钧冲杀过去。 卫凌瞧其欲要擒拿宁王世子的苗头,急忙将卫凋手臂紧紧攥住,往相反的方向拉去,低声劝道“莫要让郡主难做。” 朱觐钧抿唇,不发一语,目光灼灼的望着来人,心中已是热血澎湃,哪里闻到半分卫凋的挑衅。 眼前来兵不正是传说中,仅已五百铁血男儿,便一举歼灭一万二千余人的倭寇,所向披靡的溁仙郡主亲卫队。 倭寇有多难打,身为江西豫章的宁王世子,又怎会不知? 但仅仅是那男儿铁血,盖世的武功,还不足以令他堂堂宁王世子羡慕,乃是嫉妒,他眼热的是那赤肝丹心。 他深知这五百亲卫队有多忠心耿耿,跟着程溁这所谓的郡主上刀山下火海,不仅连月俸都没有,就连去勾栏院消遣都不准。 甚至还要靠自己谋生,补贴给程溁,美其名曰为郡主替属下理财。 哼!他真是想不透,为何这些铁血丹心的汉子,会效忠这么个吝啬的村姑。 谢迁上前一步,望着杀气腾腾的众亲卫,冷声问道“卫冶那队人马呢?” 卫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染血的汗水,恭敬道“回迁公子,咱们遇上伏兵了!” 听了这话,程溁瞳孔瞬间放大,心急如焚,暗道:原来竟是这样,难怪去官府报官,却招来伤痕累累的亲卫队。 一旁的谢迁,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袖下的手,悄然在身后比了个保护的手势。 瞬间,谢迁身形一闪,极快的提剑过去,足间几下轻点,犹如化成一道幻影,窜至欲要上马撤离的朱觐钧身侧。 随后而至的郡主亲卫队,早就与谢迁生成无比契合的默契,不说手势,只要一个眼神,便可揣摩知谢迁下的是何种命令,只因程溁是谢迁的心头宝,其欲要行动时,自是让众人保护好程溁。 登时,众亲卫瞧着谢迁的手势,一一迅速拔刀,由方阵化成米子阵,将程溁安置在阵心,护得是密不透风。 猛然,朱觐钧右手被擒住,只觉得手腕被反向一拧,谢迁便夺下自己手中佩剑,几乎同时,就被其冒着寒光的剑锋,架到脖颈。 不过转眼之间,谢迁在宁王众骑兵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便已将朱觐钧擒住。 谢迁望着才刚刚拔刀的宁王的骑兵,不见喜怒的淡淡一笑,双眸间不见丝毫的温度,低声道“那些伏兵是宁王的人吧?叫他们退下。”其语气中没有一丝威胁,却冷得令人窒息。 朱觐钧欲跨骑马背,还保持着上马姿势,脸上挂着一丝不堪,问道“想不到那传说中……品行俱佳的病秧子解元郎,不仅是武功奇高,竟连人品也如此卑劣,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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