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猝不及防 (第2/2页)

地看着那边的一场生离死别，身形随意，却是目不转睛，紧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忽然，桦雪猛地一收手，一股强大的气流显现，将司空芷从浩帝面前扯开。桦雪眯眼看着掉落在雪地上的一枚乌黑的袖箭，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果然这心狠手辣是名不虚传啊。”

    司空芷站稳了脚步，看着那枚袖箭和浩帝还未放下的手，拿刚刚被浩帝的深情举动唤醒的一丝恍惚瞬间便烟消云散。司空芷笑了，笑得那么明朗。她看向有些慌乱的浩帝，缓缓开了口。

    “有那么一刻，芷儿真的以为，圣上是爱过芷儿的。说来也是可笑，这不过是圣上与父皇的一场交易。而陛下与我，不过是一场无关情思的风月。”司空芷盈盈下拜，行了一个大礼，“芷儿谢过圣上的厚爱了。”佳人起身，那多情的眼眸却是那么寂寞。“芷儿要走了，从此……便不再碍圣上的眼了。”

    司空芷张开双臂，向着阳光微笑站立。缓缓地，几缕细风从她的脚底生出，缓缓地变大，变汹涌，竟是托起了司空芷，将她缓缓抬高。

    “娘娘！娘娘别走！”声嘶力竭的呼喊，满脸泪痕的云兰跪在地上，哭腔中是nongnong的不舍，叫人听了心头一痛。

    “阿兰，我该走了，我护不住你了，你可要学机灵些，莫在这深宫中丧了性命。”

    “不！娘娘！娘娘！别留下阿兰一个人！娘娘！娘娘！”

    司空芷在空中渐行渐远，云兰伏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浩帝沉默地望着司空芷远去的方向，院中其余的人或是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或是出神地望着那遥远的一个影子。末了，沉默的浩帝突然跪下，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恭送芷仙君！”

    院中的人齐齐跪下，跟着浩帝呼喊。院中那梅树的枝枒颤了好几下，竟是抖落了积了几日的雪。屋顶上，桦雪玩味地看着这一切，砖头对脱下了华服换上了素衣的司空芷一笑，道：“演得不错，这下子你可就成了仙君了，估计还会给你立尊像供起来。”

    司空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跪拜在地的浩帝，叹了口气，向着桦雪回以一笑。

    “再等一等吧，等他们散了，我便着手送你回北梁。”

    “民女……谢小姐大恩大德！”司空芷欲行礼，却被桦雪止住。

    “别动，屋顶滑，你站不住。”

    半晌过后，浩帝终于起身，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与落寞。一瞬间，好滴似乎苍老了许多。再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飒爽少年，再不是那个指点江山的雄姿帝王。之刺客，在这前呼后拥的姬妾中，在这时刻守卫着的卫兵旁，他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老者，一个把爱用的糜烂，忘记了自己是否真正爱过，或者说，忘记了所谓爱，到底是什么。自古帝王皆薄幸，忘却江山不是情。

    “来人。”浩帝缓缓道。

    “奴才在。”多在一旁的太监声音轻颤。

    “传朕旨意，这落梅苑，给朕修缮成一个道观，去清华山请几个道姑来，好生供奉着仙君。”

    “诺。”

    “都散了吧，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浩帝淡淡地说着，声音中有着些许的苍老，众人得令，便缓慢而有序的退出了院子。几时拥挤繁闹的院落，只余被踩的如同污泥一般的雪水。满院的喧嚣归于清寂，浩帝胸口一阵阵发闷，脚步趔趄了一下，被人轻轻扶住。

    “我的陛下，您可真是老了呢。”乌二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和善的笑。

    “国师。”浩帝点头致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推开了乌二扶着自己的手。

    “哈哈，”乌二收回手，笑出了声，“怎么，老了就是老了，还说不得了？”浩帝面色温怒，乌二见状便改了口，“罢罢罢，容我问一句，给南昭国那边的和亲对象，陛下您选好了吗？”

    浩帝摇头，瞥见一旁轻轻啜泣着收拾院落的云兰，忽又点了点头。

    “那边的姑娘，朕收你为义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