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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身陷囹圄 (第1/1页)
车窗前忽然冒出了一群手持木棍、砍刀甚至AK47的黑人。他们拦住道路,迫使中巴车停了下来。 拦路的黑人大多赤裸上身,许多人光着脚。他们团团包围住旅游中巴,嘈杂地吼叫着。车上都是来旅游的中国人,除了肖帅戈之外,其他人全都听不懂拦路的黑人们在说什么。 司机兼职地导,所以其他的游客纷纷盯着司机,观察他的反应。发现司机似乎很镇定的样子,于是游客们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猜测这或许是一种当地习俗的收费站。 黑人们见无论司机还是游客全都没有反应,似乎被激怒了。拿着木棍的黑人开始抡起木棍敲打车窗,让人担心下一刻玻璃就会被敲碎。而手持砍刀的黑人则表情狰狞地挥舞起砍刀,似乎在砍杀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唯一拿着AK47的黑人鹤立鸡群般的冷静,但他把枪口指向了司机的脑袋。 于是游客们全都懵了。 一路上领队对游客们进行过各种安全教育,所以大家全都被吓坏了,以为遭遇了传说中的反政府武装叛乱。因为拦截中巴车的武装人员没有统一的制服,而且武器也是以木棒和砍刀为主,显然不是政府军。重要的是,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态度恶劣得无以复加,这便使得乘客们更加恐惧。 司机迫不得已,只好打开车门出去与拦路的黑人进行交涉。说了几句后,司机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埃塞俄比亚有八十多个民族九十多种语言,所以领队虽然懂一点埃塞俄比亚语,却也不知道司机和拦路的武装人员在说些什么——唯一知道黑人在说些什么的肖帅戈,却因为自身的特殊原因,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司机和对方的语言冲突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肢体冲突,对方突然一枪托将他打翻在地,紧接着其余的黑人便围过去对他拳打脚踢。听到司机的惨叫声和武装人员的咒骂声,车里安静得象另一个世界。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为首的黑人突然冲着中巴车大喝“Getoutofthebus”! 因为语言环境的缘故,这些天大家听到的基本上都是埃塞俄比亚的各地方言。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一句英语。于是,自然也就没人做出反应。 肖帅戈自然听懂了,知道黑人首领在要求大家下车。不过之前领队强调过:遇到突发事件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听领队的安排。既然连领队都没反应,习惯沉默的肖帅戈当然没兴趣做出头的椽子。 黑人首领见车上的人全都呆若木鸡,瞪着眼睛扬起枪口对准中巴车,一字一顿地历喝道:“Getthefuckoutofthebus!” 这次不仅领队听懂了,车上好几个英语听力不错的也都听懂了。 领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扬声喊道:“大家都下车!” 见乘客们下车,被认为是叛乱武装的黑人们反倒远远地退开了。从他们脸上警惕的表情看,仿佛只要接近游客就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一样。 “叛军首领”对游客们命令道:“往那边……那边去……你们过去……不许到处跑!” 领队往“叛军首领”指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武装人员手里的枪,犹豫了片刻,最后招呼着大家朝“叛军首领”指定的方向走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这种时候没哪个游客挺身而出提出反对意见。只有司机似乎想表达不同意见,结果一名持矛的黑人似乎想在他身上捅个窟窿,吓得司机连滚带爬加入了旅游团的队伍中。 双方语言不通,所以游客们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司机身上。负责押送的两名“叛军士兵”远远的缀在离旅行团十几米的地方,所以便有胆大的游客询问司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机一开始还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但终究禁不起游客们七嘴八舌地盘问。最后,大家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被反政府武装绑架了。 “叛军首领”要求大家去的地方,是传说中的隔离营地。 最近一段时间,当地爆发了严重的疫情。疫情最严重的部落,据说染病身亡的人已经有超过了三分之一。当地政府或者说当地部落长老们认为,外来游客是给当地带来可怕瘟疫的魔鬼。所以当地政府宣布:禁止外来游客进入南方州。已经进入的,则强制关进隔离营地。 而司机之所以和对方发生冲突,是因为司机认为自己不是外来游客,没必要进隔离营地。 原本大家还很同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司机,但明白了他挨打的原因后,大家全都改变了态度。 诚然,眼看大家即将被关进隔离营地,司机确实没必要和游客们同甘共苦。论情,司机和游客们并无半分交情;论理,游客进了隔离营地后,因为不可抗力而无法继续履行契约,司机自然可以选择中止雇佣关系自行离开。 然而再怎么说,想要游客们对司机的行为毫无芥蒂,显然也不现实。只不过司机毕竟已经鼻青脸肿了,所以游客们也就没有不依不饶地指责他。 心里憋着气的旅行团游客们,便将批判的目标转向了当地部落。 大伙们气愤填膺。 为了防止疫情传播而禁止外人进入,游客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不让外人进入就不让进呗,我们走还不行吗?干嘛把我们关进所谓的隔离营地?!更何况你都没做基本的检查,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的游客都关进隔离营地,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游客们终究还是不敢和当地土著正面理论,所以只能小声地牢sao谩骂。 肖帅戈没有加入谩骂的行列,因为他现在有一种虚幻感,总觉得眼睛看见的事情也未必一定真实——既然有可能是幻觉,那么他还因此而愤怒,岂不是很可笑?所以,肖帅戈尽量以旁观者的心态,冷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尽管大家速度并不快,但十多分钟后,游客们还是抵达了隔离营地。 营地非常简陋,若干木桩之间系上绳子算是圈定范围,两根明显长一些的木桩大约象征着大门。 营地里面,有当地人的传统建筑(泥土垒成的房屋),也有稀稀落落帐篷。帐篷的规格不一,有4m×8m的大帐篷,里面摆放着两排共计十二个床位的高低床,有双人帐篷,也有仅供一个人睡觉的单人帐篷。帐篷的新旧不一,有崭新的,也有一看就显得很旧的,甚至有的帐篷还打着补丁。但统一的是,所有帐篷上面都有着或联合国,或某个国家,或某个组织的捐献标识。 整个隔离营地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难民营。 当游客们都进入营地后,部落武装人员将两根长木桩之间的绳子系好,象征着将大门锁上。接着,他们冲着导游大声嚷嚷了几声,不待导游回话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脸色异常难看的导游行使了翻译的职责。 “他们说:老实点,谁敢擅自离开营地就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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