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与轻骑兵_16 秋风与狂想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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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秋风与狂想曲 (第2/4页)

睡的婴儿。然而学学接下来做的事惊到了我:他抬手把套头衫一掀,脱了下来,露出衬衫。它介于深蓝与浅蓝之间,是令人舒适的海洋颜色,没有工作衫的老气和单调。可我没来得及夸他的衣品,他就把衬衫的一排扣子全解开了。两件外衣都被丢到了长椅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起身把衣服拉平。

    他下身是条系了皮带的米色裤子,上身只有背心,虽然有点矮,两条胳膊还是挺有rou的,要是挂条大金链子,再戴个墨镜,我真会以为他是道上混的。

    “你要干啥?”学学此时比叶芮阳像老大多了。黄老师知道他这么会玩吗?我要是在外面这么穿,怕不是腿要被打断了。

    “不干啥。没见过这种打扮吗?”他眨着小眼睛,歪过脑袋来。

    “没,你不冷吗?还有,把衬衫穿上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我皱着眉头,想着该怎么说,在不用“小混混”或者“二流子”之类的词的前提下。

    “像个小痞子?”他倒挺有自知之明,“该死,我说对了吧?”

    他狡黠地笑了,我倒愣了神,任他把吉他取走。他问我歌词看懂了没,我说看到第三部分就不明白了,生词太多,好像都是专有名词。他说没事,反正唱不到那里。在弹唱前,我红着脸多问了一句,待会要有人围观怎么办。不怎么办,说不定能找到识货的呢,他讲。

    再度开始了。他弹得比之前更慢了些,把词曲结合在一起本就不容易。他一定多次练习过,说不定稍稍改编了原曲。他还没变声,但稚气未脱的嗓音里似乎已夹着一丝浑浊。

    IsthisthereallifeIsthisjustfantasy

    Caughtinalandslide,noescapefromreality.

    Openyoureyes,lookuptotheskiesandsee.

    I‘mjustapoorboy,Ineednosympathy.

    BecauseI‘measycome,easygo,littlehigh,littlelow.

    Anywaythewindblowsdoesn‘treallymattertome,tome.

    Mama,justkilledaman.

    Putagunagainsthishead,pulledmytrigger,nowhe‘sdead.

    Mama,lifehadjustbegun,

    ButnowI‘vegoneandthrownitallaway.

    Mama,ooh,didn‘tmeantomakeyoucry.

    IfI‘mnotbackagainthistimetomorrow,

    Carryon,carryonasifnothingreallymatters.

    Toolate,mytimehascome.

    Sendsshiversdownmyspine,body‘sachingallthetime.

    Goodbye,everybody,I‘vegottogo.

    Gottaleaveyouallbehindandfacethetruth.

    Mama,ooh,

    Idon‘twannadie.

    IsometimeswishI‘dneverbeenbornatall.[1]

    风没有吹乱歌声。叶片在落下,我不知道。他的迟缓在最开始便捕获了我,如果说先前我是在听他弹奏,那此时我便是随着他的琴弦和声带一起颤动。无法逃脱的现实,可怜的男孩,无所谓,Carryon,Carryon,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facethetruth,Idon‘twannadie,近乎癫狂的歌声中,我似乎找到自己,又似乎在把他抛开,如同把一个毫无意义的人抛开,尽管他的面部都在剧烈震颤。世界晦暗不明,医院贴着白色瓷砖的外墙光滑得不再真实,天空没有遮拦,风的两手空空,只有琴声与歌声是唯一的存在。即便它戛然而止,也经久地存在着。

    学学边摇头边喘。我光凭衣着就觉得他流里流气、不上路子真是愚蠢刻板至极。那种酣畅淋漓传达的仿佛不只是音乐,而是生命本身。旺盛而蓬勃的生命感在他矮小的身躯里迸发的那一刻震撼人心,我的胸口被一种要从心脏里喷涌的力量猛烈地敲击着。我感到自己随时会死去,又永远不会死去。

    他把衬衫重新披上了,正仔细地把扣子一个个系上。我用手牵了牵他的袖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唱得真好,穆淡一定会喜欢的。

    “我可不打算把这首歌唱给他听哦。”学学的脸因为激动而红了不少,也显得更可爱了,“我就是想自己唱唱。这还是我第一次唱给别人听呢。”

    “为什么呢?”我问。应该是感觉到了自己明显不够格,就算他不唱给穆淡,也应该唱给徐牧吧。

    “我觉得队长还是个挺有品位的人吧,也挺能让人信赖的。虽然我一开始听你说你把穆淡带出去了,第一反应是该死,就想骂你。”他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原来他也会害羞,“不过还好啦。要知道,总有一些事是不太好跟亲人或者非常近的朋友说的。当然,我不是说你不是我朋友呀。只是我们俩之间有点距离,不近不远。我想队长是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想着想着就做了呗。”

    他眼中的我和穆淡眼中的我这么像。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把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或许我确实比较善于聆听吧?

    “队长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或者没那么信任我?说实话哦。”

    也许之前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我知道那都是偏见,该抛到脑后了。很干脆的摇头,我对他说,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

    好一个“之一”呀,我懂的,懂的。他笑了,又问是不是叶老大他们对他印象不好。我说那都是咱们成为队友前的事了,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就都觉得可以接受你的比赛方式。还有,我昨天也清楚了,踢班赛之前你陪穆淡去做了检查,所以就更理解你想赢的心情了。

    “主要也是我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吧。除了足球和音乐,我没什么表达方式。不像你,还会写诗呢。”

    “我都是乱写的。”

    “我的吉他是乱弹的,穆淡踢球也是乱踢的。当然,可别说徐牧的鼓是乱敲的,她要是听见了,会把我们俩的脑袋锤爆。”

    我们都笑了。

    “话说,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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