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二百六十四章TE岁月漫长(上)  (第2/2页)
开始迈步,先是小步子的行进,而后逐渐加快,加快,她踩着红舞鞋,踩过吱呀作响的木地板,像正在追赶着什么。    像怕慢了就赶不上,她的步伐极快。    她越过吞吐着整座木楼的火焰,舞裙像飞扬的烈火。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他”,却撞在了一面玻璃墙上。    无形的玻璃墙。    二人隔着玻璃墙相望,冬雪伸出手,手掌心贴着“他”脸颊的位置,眼中满是夕阳破碎般的神采。    而“他”……成了老去的冬雪,成了阳夏。    一片火焰之中,已经飘在空中,化为透明体的苏明安,看见了下方隔着玻璃墙,与冬雪掌心相贴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真正的阳夏,接过了他身体的掌控权。    ……因为真正意义上的阳夏早已不再年轻。    他漂浮在天空中,听见了系统的语声。    ……    ……    冬雪一直想要一件礼服,鲜红的露背礼服。    她想学天鹅舞,但家长一直说她是男生,男生要穿暗色长裤,舞蹈也和学习没关系。    但现在,借着烈火的反光,她看见了在玻璃墙上,穿着火焰般鲜红舞裙的自己。    她仿佛看到了在礼堂之下跳着白天鹅的自己。    她看见了她眼底里的光。    ……尽管这里只是一片将要被焚烧殆尽的楼阁。    老太太穿着艳红礼服,搽着唇红。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冬雪。”    冬雪的身子猛地一激灵。    在再度找回她自己的声音时,她发现她的声音哑得吓人:    “阳夏,欢迎回来。”她说。    血红的视野之中,她看见老去的自己,在笑。    “冬雪,先前我总是劝你成熟,但我后来发现,成年人,或许也该保留自己的一份纯真。”老太太轻声说:    “我们并非要逆着社会的潮流而行,也不是什么被压抑了的异类。”    “……冬雪,我们依然要自由而有尊严地行到最后。”    “我逐渐长大,变老,我年华不再,我成为了老太太。”    “我成为了脑部领域的科学家,我的女性身份被所有人认可。”    “我选择回来,捣毁了这样的黑学校。”    “我长大了,可我并不后悔。”    “我这一生没有丈夫,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社会和国家。但我并不觉得缺少什么。”    “我的学生们很听话,也很尊敬我,他们会送我喜欢的红玫瑰和低脂酸奶,会在节假日的时候照顾我,也会每年给祝寿。”    “一个丧母的小伙子,很年轻,他叫我老师mama。”    “我听了,觉得很感动。”    “冬雪,人不是需要爱情才能活着,而需要信仰。”    “——而有时候,爱自己,就是一种志高的信仰。”    “冬雪。”    “我爱你。”    冬雪捂着嘴唇。    泪水不断从她的眼角流下,她红舞裙的肩带在颤抖,她黏腻在一起的黑发在颤抖,她的眼神也如同大海粼光般在颤抖。    这个回应。    她几乎等了一辈子。    玻璃对面的她,还在继续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长大后的她,如一瓶刚开封的葡萄酒,有着透人心脾的香气与魅力,当那股酒液渐渐渗透到人心底里去时……便酝酿出一股灼人,且积蓄已久的苦味来。    怅然若失。    “其实母亲一直想救我们。”老太太轻声说:“……她先前只是不理解。”    “而当我将一切事情都摊在他们面前时,她竟然对我跪下,忏悔。”    “她说她差点就丢了我。”    “我们的母亲也很伟大,她虽是一个急于抱孙子的单亲mama,知道了我的改变后也不再反对,她带头捣毁了实验室。”    “——你知道吗?我听见她叫我女儿。”    说出这话时,老太太眼中的光采,如同海上潮生。    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肯定。    “冬雪,我以前会想,我这种一生下来就性别认知错误,成为异类的人,一辈子有什么意义。”    “但后来,我逐渐明白,即使一个再差劲,在没用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上,总会拥有痕迹。”    “有的人——或许会成为了谁眼中的投影,成了无法反抗的暗处身影,他们深陷名为“优秀”的陷阱,再也无法回头。”    “但教育,从来都是一束光,汇聚为了另一束光。”    “我看见了辽阔的世界,与高塔之后的光。”    “因为我已明白,无论如何,是被制度舍弃的废物也好,是不正常的异类也好,是不配被同龄人接受的存在也好——我们都要自由而有尊严地行至最后。”    “你应当记着,你是自己人生舞台上的主演,是画中最亮的颜色。”    “你应当记着,你是飞翔的雏鸟,是闪耀的星子,是光辉的未来。”    “。”    “你要记着,冬雪,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因为有些东西。”    “从来不是为了而存在着的。”    “。”    “。”    ……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