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堪的前半生（下） (第3/3页)

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马小杰还算命大，摔在了从楼房里飞出的床垫上，这一震反而把他震醒了。

    当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浑身是血，四肢错位的铁牛，他呆住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对生死离别，曾经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正遍体鳞伤地倒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血，全是血，那瘆人的猩红仿佛要将他吞噬，他好害怕，好想跑，但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两腿一软，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王铁牛用仅存的力气向他大喊“你是傻*吗？赶紧跑啊，巨人已经到那边去了，你再跑两步估计就超过他的技能范围了，快跑啊！”

    马小杰以为自己会和所有人一样，说一句：我不会丢下你的，然后抱起眼前自己心爱的女生跑路，可是他没有，两腿像得到了什么指令后解禁了一般，撒腿就跑，他现在什么都没想，纯粹的恐惧完全支配了他的身体，他只想逃，疯狂地逃，抛弃一切地逃！

    看着马小杰远去的背影，王铁牛的嘴角痛苦地挤出一丝笑意：真是胆小地可以，不过也好，至少我们两个人，可以活一个……”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抬高，痛苦地睁开眼，是马小杰，他正用那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小的有些可怜的力气将自己举起，艰难地迈着步子向前跑。

    王铁牛的心里没有觉得感动，相反，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你是真傻吗！为什么刚才不来，要么从一开使就抱着我跑，要么就永远不要回来！你现在才来算什么道理？这下我们都得死啊傻*！”

    马小杰没有说话，他此时的目光无比坚定，不管不顾地向前跑，一言不发，又突然大吼起来：

    “对，我就是个傻*！那又怎样，谁叫我没本事在一开始就有勇气抱起你，又没有勇气抛弃你，我就是个大傻*啊！你接着骂！”

    马小杰久违的雄性荷尔蒙在此刻突然地喷发，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涌上心头，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第一回这么像个爷们儿。

    就在这时，那巨人将双手握紧，对着地面猛砸下来，它周围的一切终于在冲击波的呼啸声中被抹除了，二人的身影就这样消逝在了漫天的光芒里。

    “看来这次，真的要完啊……”

    马小杰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双手还死死地抱着铁牛，表情出奇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同样平静的表情也挂在铁牛的脸上，但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

    “至少，可以抱着你一起死了。”

    “【月华】！”

    在马小杰失去意识之前，他模糊的视线中闪过一道炫目的白光，将远处的巨人吞噬殆尽，而他的耳畔则响起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来晚了吗……”那声音又说。———————————————

    马小杰，醒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确认了自己正躺在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不是阴曹地府。

    马小杰想支起身子，却无奈手脚不听使唤，但仍旧弄出了声响。

    “嗯？醒了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听着很耳熟，是王铁牛的父亲！

    “我…没死？”

    马小杰虚弱地问道，却惊异地发现声音比平时尖细了不少，如黄莺出谷般清脆，这不是男性的声线可以发出的声音，即便是他！

    “我这是……怎么了？我！”

    马小杰惊慌起来，他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竟挣扎着坐了起来，慌张的掀开被子想身下望去，接下来的景象令他瞬间石化：

    他看到自己的下身空荡荡，本来平坦的胸口奇异地隆起，一切现象表明，她变成女生了！

    天塌了，马小杰感觉天塌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变态医生因为贪恋她的美色给她做了变性手术？还是中了东方神秘之力的诅咒？剧情怎么会这么扯淡的展开啊！

    “喂，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小明用仅剩的一只手按住马小杰的肩膀以防她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不过她倒是比想象中要老实，也没有哭闹，只是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医生也赶了过来，准备好了镇定剂，马小杰是一个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在她的神志才恢复了一点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压低嗓音，平静地向医生示意她的情绪还很稳定，随后又礼貌地道了声谢，医生便离开了。

    “小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信，但是我只能告诉你，确实如此：你的身体并没有被动什么手脚，你只是恢复了，你原本的状态。”

    “原本的状态？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本来就是女的？这怎么可能！”马小杰顿时感到五雷轰顶，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小杰，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具体情况，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只需要知道，从此以后你就是女生了，我只能说这些。”

    “就这些？”马小杰简直要崩溃，她的人生从此彻底地改变了，本来逐渐明朗的前途彻底淹没在了黑暗中，她用男性身份所换来的一切都失去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岂是几句话就能接受的？

    “很残酷，是吧。”

    王小明转过身去，望向窗外黯淡的天空，苦笑了一声，“但无论怎么样，你还有机会去拼去闯，还有能力去生活啊，小杰。”

    马小杰看到他的脸颊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马小杰的心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王大叔，铁牛，铁牛怎么样了？”

    王小明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伴随而来的一声沧老而深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