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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一场喜雨济荒岁 八面新风涤旧尘 (上)  (第3/3页)
当一个个体工商户,这样可以给小舅子省下不少麻烦。只是张瓦刀太过出名,如果以他的名义办户头,恐怕会引来不少议论,所以就以王万友的名义经营,这样,王万友就成了老板。    叔叔成了老板,王大富当然要帮着忙活,他要帮忙收拾卫生,打扫场地,做一些开业前的准备工作,高志腾也跟着他去凑热闹。早晨,天还没有亮,两个小伙子就骑上自行车直奔艾茶山镇。桃树夼距离艾茶山镇约十里山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艾茶山镇有两条比较繁华的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呈南北走向的街道是一条公路,路面铺着柏油,将艾茶山镇与外界联系起来;呈东西走向的街道是一条土路,是艾茶山镇赶集的地方。    王大富和高志腾爬上一座山坡,终于来到公路上,这里是艾茶山镇北侧,站在山坡上,俯瞰小镇,一览无余。天刚朦朦亮,小镇静悄悄的,仍在沉睡,身上拢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恍恍惚惚如梦境一般。    进入小镇,街道两旁高高低低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供销社的门市,采购站、果品站、副食店、农资店、门市部、饭店、旅馆等等,无所不包。可以说,供销社就是艾茶山里的商业帝国,统管着农村所有物资的流转,关联着大山里的千家万户。    “温泉村裁缝铺。”经过路边一个门市,高志腾说,“这是我大姨开的裁缝铺,年底咱们来做一套西服。”    王大富听了,非常羡慕,他也有个大姨,远嫁到东北,几年也通不了一次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肯定比艾茶山要好吧。    小镇的尽头是艾茶山镇粮管所,路边矗立着一些高大的仓房,粮管所的对面、一条小河边上建有一些房屋,就是食品站,占据了十几亩土地。来到食品站门口,只见一把大锁将大门紧紧锁住,悄无人声,这个曾经无限风光的单位早已淹没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    “嘀咚隆咚呛!嘀咚隆咚呛!南来的北往的注意喽,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艾茶山镇的食品站重打锣鼓另开张喽。”随着一阵叫喊声,一个壮硕的青年骑着一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出现在大路上,自行车后座上还带着一个红脸膛的中年人。    王大富急忙喊道:“师父、大军阀。”来人正是他的师父张瓦刀,骑自行车的小青年就是他的铁哥们张忠强,因为他的名字与张宗昌谐音,就有了这么个霸气的外号。    看到王大富和高志腾,张宗强从车筐里抓起两条花花绿绿的大短裤,说:“一人一条,港仔才能穿的流行货。”    王大富接过大短裤,翻来覆去地瞧了一会儿,说:“上面还绣着花儿草儿,跟被面做的没有什么区别。”    高志腾说:“有眼力,这明明就是被面做的。”    张宗强又扔过来两件白色背心,说:“配上这件,才算是标准的庄稼汉。”王大富展开背心一看,上面写着两行红字:“勤劳致富奔小康、万元户代表留念”,不由高兴起来。    “背心是用来表彰万元户。怎么样?展扬不?”舅舅在百货公司当领导,张宗强的jiejie初中毕业后,就到百货公司当了仓库保管员,虽然不是售货员,但仓库管理员也够吃香了。    王大富说:“穿着这个相亲,万无一失。”    高志腾问:“大军阀,考得怎么样?”    张忠强满不在乎地说:“会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也诌上了。”他上个月刚刚参加了高考,看来考得不怎么样。    王大富说:“你几斤几两谁不知道?要是论哈酒,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高志腾说:“那不一定,俺哈酒从来没醉过。”    张忠强说:“好啊,今黑咱们不走了,就住在食品站,哈个翻天覆地,谁草鸡了,谁就学小狗叫。”    王大富说:“好咧。我给你俩当证明人。”    进入食品站,就看到好大一个院子,水泥地面平整光滑,王大富说:“真是个晒粮食的好地方。”张忠强认真地点点头,说:“晒粮食也浪费,这么大场地,不当打麦场可惜了。”    张瓦刀指着四周的房子,说:“食品站真是块风水宝地啊,什么都不缺,咱们收拾收拾就行了。东边这一排房子本来就是宿舍,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人;南边这排是办公室,地方太大,可以用来存放水泥、木料;北面是猪棚,只有棚顶,正好可以放些苇簸、玻璃;院子这么大,能放好多砖瓦沙石,以后生意红火了,说不定还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张瓦刀说着,三个小伙儿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天气太热了,他们干脆赤膊上阵。    办公室里还有些桌椅,宿舍里还有几张单人床,再没有任何东西了,只需把灰尘打扫干净即可。看着明亮的玻璃窗,王大富连连咋舌,说:“这是职工宿舍?比俺家条件好一百倍。”    张忠强对高志腾说:“大富这孩子在农村呆傻了。”高志腾点点头,说:“你进城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也带城里,要不然,不仅是傻的问题,说不定还会打光棍。”    王大富不服,说:“俺大好小伙,庄稼地里一把好手,怎么能打光棍?”张忠强说:“不错。志腾这两年说话越来越没有水平了,什么打光棍,多难听,现在叫快乐的单身汉。”    “闷狗头,吃狗rou。”王大富冷不丁举起扫帚,烀在张忠强的头上。张忠强抹着头上丝丝缕缕的蜘蛛网,哈哈大笑。    院子里有一口深井,因为靠近小河,水井的水位很高,三个小伙提着水,把偌大的院子都冲洗了一遍。井水冰凉甘甜,渴了喝上一口,消暑解渴,给人以神清气爽的感觉;冲在地面上,把热气赶走,院子里顿时凉快起来。高志腾打了一桶水,浇在张忠强身上,张忠强打了个激灵,喊道:“过瘾啊。”    中午时分,高兰过来送饭,拿了满满一篮子金黄的菜饼子,还有几颗腌萝卜。菜饼子是北方常见的一种苞米食品,在和好的苞米面里包上一点菜,贴在烧热的大锅上蒸熟,贴在锅上的一面烙的焦黄,另一面蒸得金黄,看起来跟苞米面饼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里面包了馅,吃起来有些滋味。    高兰看了看宿舍,说:“门面支起来,里面就需要个生火做饭的地方,是不是要盘两铺炕,垒两个灶台?”    张瓦刀说:“那是肯定的,哪能天天送饭,到时候是自己做还是请个厨子,再议。”    高兰撇撇嘴,说:“干这点买卖还想请个厨子?”    张瓦刀说:“俺总是往大了想,你总是往坏处想。现在盖新房的越来越多,还愁生意不好?”    高兰说:“那也得价格合适。咱庄稼人最不缺的就是功夫和力气,哪里便宜就去哪里,宁可累死,也要省下几毛钱。”    张瓦刀郑重地点点头,说:“你说的都对,你的意见我完全采纳。一定做到勤俭节约,薄利多销。”    张宗强说:“妈,我爹又在哄怂你,心里说不定已经把厨子定下了,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高兰一瞪眼睛,说:“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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