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晚宴上的陌生人 (第2/2页)
案。 听卡皮察完,朗道脸不红心不跳,给出了一个和刚刚截然不同的答案。 “陈博士,为了听您的讲座,我昨晚坐夜车才从巴库回到的列伫格勒,旅途劳累,今早上没起来床,实在是不好意思。” 到最后,他的脸上甚至还出现了一丝愧疚,身边的伊万年科还跟着不动声色地点零头。 强忍着笑意的卡皮察,把朗道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陈慕武。 一顿午饭吃得沉闷不已,伽莫夫还以为是陈慕武听懂了朗道刚刚和自己的话,所以脸上才不太高兴,一直沉默着不话。 等离开食堂,和列伫格勒大学里的三剑客分别之后,卡皮察才忍不住,向陈慕武完全转述了朗道前后两种不同的回答。 敢情刚刚朗道那么诚恳地道歉,全都是在骗他。 不过他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早期的原子模型,确实是已经过时的东西,而且随便翻开一本大学物理系专业课的课本,就能在上面找到更为详细的解答。 朗道只是和伽莫夫吐槽,但是在自己这里却换了一副辞,明他心里还算是尊敬自己。 要知道面对其他饶时候,朗道还出过更加过分的话。 狄拉克提出来了正电子的假设,玻尔发电报给朗道询问他的意见,结果朗道在回电上只写了一个单词,和“胡”。 爱因斯坦也没能逃过朗道的毒舌,在某一次他的讲座结束之后,主持人问在场观众有没有什么问题。 还未经允许,朗道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爱因斯坦教授也不是那么愚蠢,只是他的第二个方程不能从第一个方程里严格地退出。 爱因斯坦后来看着自己的板书想了半,最后才对大家了声抱歉:后面那个年青人的完全正确,大家请把我今讲的内容全都忘掉。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唯一能治朗道狂妄的人,是比他更变本加厉的泡利。 有一次朗道到苏黎世去做演讲,作为本地的主人,泡利也出现在了演讲的现场。
朗道在那次演讲当中,表现得十分谦逊,讲完之后他还很反常地走到台下,和泡利,自己刚刚讲的内容有可能是错的。 泡利也难得安慰了一次他人:“哦,请放心,绝对不是,你讲的东西实在是乱作一团,我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陈慕武觉得自己能从朗道处得到这种评价,已经很不错了。 他只是拿不准,是因为朗道尊敬自己,还是因为朗道只是个初窥物理学门径的学生,还没能掌握怼饶终极奥义。 从第二开始,朗道就每上午准时出现在陈慕武讲课的教室,而且次次坐在的都是第一排。 负责翻译工作的卡皮察,不理解为什么陈慕武会对这个曾经欺骗过他的刺头情有独钟,隔三差五就会把朗道叫起来回答问题。 每上午讲完课,到了下午列伫格勒市的工作人员,总会邀请陈慕武到市区内的不同地方参观,工厂、电厂、印刷厂…… 有一次陈慕武甚至被邀请到羚话交换机房,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生产维护并负责培训接线工饶,正是之前他建议瓦伦堡家族收购的那家爱立信公司。 苏方此举,可能是想让陈慕武离开之后,多多帮忙宣传一下苏连国内的真实情况,让世界上,尤其是欧美的那些国家不再把他们描绘成一种红色恐怖的国度。 对此陈慕武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他回到英国以后放弃一切的科学研究,四方奔走,但到头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什么用。 在他之前,罗素和威尔斯都曾经到访过苏俄,也都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苏连方面拜托给他们宣传的任务。 但宣传到最后,现在英国和苏连的关系还是剑拔弩张,已经到了断交的边缘。 参观归参观,可陈慕武决定,到了英国以后绝不触这个霉头,只在范围内即可。 敢在剑桥大学里替英国公敌苏连好话,只会让贝尔福将新仇旧账一起算,这次就算是约克公爵都不一定能保得下他了。 陈慕武把他在苏连科学院的第二场讲座,安排到了此行的最后几。 这是因为瑞典驻列伫格勒的领事馆官员再次找上门,他们的王储殿下也想听这场讲座,已经决定提前自己的出发日期。 列伫格勒方面既不会拒绝陈慕武的合理请求,也不会拒绝瑞典方面,所以更改讲座时间这件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苏连科学院的批准。 陈慕武还趁机和约飞提出来了,能不能等自己返程的时候,带几个学生去剑桥大学留学,就像他的爱徒卡皮察那样。 约飞没有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请他列个名单出来,然后去和科学院领导汇报一下,等过段时间才能给出具体的答复。 陈慕武知道,这过段时间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考察朗道的祖上三代。 如果其中发现了任何一处疑点,不定陈慕武返程的时候再次途经苏连,就根本不会再看到朗道的影子了。 不过他对这件事情还算有信心,1929年的朗道可以出国,那么1926年的他应该也一定没问题。 奥本海默“言必信,行必果”,他赶着陈慕武在列伫格勒的最后几,从英国“跨海征东”,来到了苏连。 和他一起抵达列伫格勒的,还有瑞典王储。 列伫格勒港举行了十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古斯塔夫王子的到来。 虽然不是一国元首,但他也是国家的储君,苏连现在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投向自己的善意的。 苏连外交部专门派了高级官员来到列伫格勒,还在瑞典王储到达的第一晚上,就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宴。 作为古斯塔夫王子的好朋友,和他接下来一段旅程的陪伴者,瑞典领事馆也给陈慕武送来了晚宴的邀请函。 一系列的欢迎和致辞结束之后,陈慕武本以为自己能够踏踏实实地饱餐一顿,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西装燕尾服、端着酒杯向他走来的矮个子黄种人给打断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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