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四理之论 (第2/2页)
的门人。” 陈恒闻言却摇起头,‘存天理、灭人欲’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做起来,很容易教出形而上学的门生弟子。也极其容易陷入道德高地的争夺,以及审判。 “程朱二贤对于‘伦理即是天理’的看法,我这个后进晚辈亦是认同。可对‘灭人欲’之说,私以为其意,已经离道甚远。”陈恒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人有七情六欲才为人,要教会世人分辨何为好、何为坏。一竿子打翻整艘船,只会让船上的人坠入汪洋,挣扎徒劳。” “所以这就是你在松江广设学堂的原因?”水溶似乎对陈恒的动向十分了解,又问道,“那为何要设女堂学呢?” 因为要解放生产力啊,陈恒露出莫名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胆大妄为,有赞善之人,自然会有争议。 他无意去探讨程朱理学的形成背景,从唐末开始的奢靡之分,战火纷飞的生存环境,以及两宋之交过度繁荣的商贸,或许需要程朱理学的出现。 只是世界发展到现在,这套广为传播的学说已经过时。 世人需要新的东西,百姓亦要在动荡的时代中找寻自己的栖身处。 陈恒情不自禁抬起头,恰逢云开雾散,一轮皎洁明月当空,照的山河澄澈,连乌山亦是清晰可见。 “男人是人,女人自然也是人。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却无男女之别,更该同心同理才是。” 这套说法拿来闲谈还可以,若是拿出去与人辩论,还缺少圣贤之说的引用。想到今日只是跟水溶闲聊,陈恒也懒得掉什么书袋子,只是脸上露出些许憧憬之色。 “若女子不知理,何来孟母三迁?何来岳母刺字?”陈恒微微摇摇头,发出畅快的笑声,“若要达成天下大同,岂有教一半,少一半的道理。” 以此话做结尾,水溶想了许久。说实话,他不太在乎陈恒的做法深意。之所以会追问这个,他只是去判断陈恒的为人。 一番试探下来,他明白了。陈持行跟他不是同路人,对方心里装着整个天下,而自己想要的天下,跟陈恒口中的天下不是同一个。 想到这点,水溶的心思不免有些意兴阑珊。身后传来些许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过来向水溶通报,大意是说史鼎在营帐中等他。 水溶点点头,对着陈恒道:“今后若有空暇,再向持行请教何为法理、治理。”
知道对方有事,陈恒也不再多话。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临到分别的时候,水溶才突然驻步出声道:“陈大人。” “嗯?!”陈恒眨眨眼。 “你可还记得王大人的爵位?”水溶这般说着,他终于正面回答了陈恒的试探。 眼见对方掀起帘子进入帐内,陈恒停在原地许久,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 ………… 薛蟠今日真是喝醉了,在外头吃了这么多苦,他有许多事要求证,要讨个说法。酒宴散场后,他借着酒兴闯入冯紫英的营帐。 这个时候,冯紫英竟然不在帐内。薛蟠不知对方的去向,只好半躺在床榻上等候。等到正主回来,却看到薛蟠正围着自己的床垫打转。 冯紫英吓得大惊失色,直接喝问道:“薛蟠,你在干什么?!” 薛蟠终于把他等到,瞧见对方的慌张神色,忙说道:“等你啊。你这人真的是,好端端的,把这个破玩意儿塞床下干啥,让人躺着直膈应。” 冯紫英甚是慌张的上前,从对方手中夺过东西。薛蟠自己也不稀罕,仍旧唠叨道:“瞧你宝贝的,一个破面具。你若是喜欢,等我回了京师,请几个匠师给你做上几十个。” “呵。”冯紫英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恼怒道,“你好好的,来我这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问你。”喝多了的薛蟠,直接抬手勾住冯紫英的脖子,“你老实告诉我,你介绍给我的那个人靠谱不?” “谁?!”冯紫英微微皱眉。 薛蟠打了个饱嗝,吐出满嘴的酒气,“自然是跟我一起搭伙的那个人……” 冯紫英干笑道:“自然是靠谱的,你问这个作甚?” “我怀疑是他泄露我上京的路线。” 今日真是喝多了,薛蟠才说几句话,就觉得脑子沉的很,忍不住晃动起来。 “薛大哥,你今日喝多了,还是先歇息一番。等你明日醒来,咱们再做计较可好?” ………… ………… “你跟他谈的怎么样?” 才把左右的侍卫遣退,史鼎就追问起水溶的结果。后者直接摇摇头,半是无奈道:“劝不动的,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在此事上助我们一臂之力。” 史鼎不知道水溶做出判断的原因,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众人的命运都已经悬在一根丝上。他稍稍扬眉,露出一脸的凶恶,直接道:“不过一个破读书的,要不寻个机会,直接……” 听出史鼎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水溶也是露出犹豫的神态。良久后,水溶才认真回绝道:“不可。” “这是为何?”史鼎大急,三军所用之物,都在对方手里放着。此等要紧的东西,要是不掌握在自己人手上,他们的大事如何能成? “你莫不是要反悔?”史鼎猜不透水溶的心思,直接激将道,“你可要想好了。停在这里,我还有个太平侯爷当当。倒是你们家,等到你儿子、孙子出世,怕是连个县公爵位都没有。” 水溶知道史鼎说的是实情,李贽绝不会再给他一个带兵的机会。 史鼎看出水溶的意动,又跟着道:“上次哄骗那小子来军营,他娘的,谁知道这小子会带着宝玉一同上路。让他逃了一劫,这次再放他回去,以后可就找不到机会了。” “你容我再想想。” “你到底要想什么?”史鼎真的闹不明白,直接出声嘲讽道,“总不会是你弄假成真,真的喜好上男色吧。” 这点却是水溶最不愿提起的禁忌,突然被人戳到痛处,水溶带着几分恼怒道:“你胡说什么。即是要问鼎天下,我们断然少不了此等人的助力。他的才干……” “读书人多的是,少他一个怎么了。”史鼎实在不理解,可又怕真刺激到水溶,只好道,“我等你到明天,他们回去之前,你要是没个决断,就别怪我自作主张了。” 丢下这句话,史鼎也顾不上水溶的神色,直接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今天大扫除,我先发,慢慢润色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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