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交锋(上) (第2/2页)
盂县,这里地理位置很重要。可以有太行小径去河北真诈,也可以通达代州。然而更是典型的河东山区地形,物产贫瘠,百姓稀少。 因此张望北便发起百姓用这个淤泥法,变出来九百多顷良田。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政绩,但在秋后却出事了。 秋雨来临,一场山洪将其中最大的一处堰堤冲垮,两百多顷耕地瞬间化为虚无,还淹死了几十个老百姓。 人都死了,谁来念记张望北平时的恩情?于是受害者来到京城投诉。中书下了命令,将张望北削籍为民,同时流放到沙门岛。 张望北的妻子戚氏匆匆来到京城求救。 “你不急,只要不弃市,就会有办法,我问你,当时这个出事的堰堤修建时,张望北有没有参与?” 若是没有参与,那是民间自发的组织。这次中书与御史台的处执就不对。若是参与,就有点说不清楚了。所以有的官员在任上无为,混资历。怕就是就是这一点。不做事还好,一做事总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若是政敌将坏的一面揪住不放,那反而真变成自己的坏事了。 “官人也担心出事情,每一处堰堤皆去考察的。”戚氏回答可不好。 宋九想了一想。将郭大喊来,悄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郭大迅速骑马离开京城,去了盂县。 “官人。这事儿有点难办啊。” “无妨,终是阴谋诡计,见不得阳光。” 宋九还象往日一样上朝处理公务,但几天后戚氏忽然来到闻登院击鼓诉冤。 不是丈夫失误,而是有人要陷害丈夫,乘秋汛时将堰堤掘开,溺死了许多百姓,事后又有陌生人进入村寨里,煽风点火,挑唆苦主进京告状。 御史台官员不敢怠慢,派监察御史孙日新亲自主审。 孙日新看到状词,立即勃然大怒,喝道:“胆大民妇,本官问你,你说有人暗中掘堤,证据何在?” 戚氏递上证据,不是人证,而是物证,当时秋汛的高度,堰堤的高度与厚度,而且现在除了冲垮的那段,余下堰堤皆在。两相对比,以当时秋汛的威力,是根本冲不垮这道堰堤的。而且有许多诡异之处,事发时是夜深人静之时,否则又溺死不了人。并且白天时有百姓巡逻过,即便有崩溃现象,白天也能看出一点儿。然而白天没有任何迹象,相反的夜晚山洪快要结束之时,忽然堤崩。
它不能做为有效的证据,但可以作为疑证。 然而孙日新再次勃然大怒,喝道:“大胆刁妇,居然敢胡言谣言惑众,来人啊,杖一百。” “好威风啊,”忽然外面传出巴掌响,一个尖嗓子说道。 “谁?” “是洒家,”一个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孙日新认识,内班都知李神福,宋朝太监不值钱,可此人颇得赵匡义信任,赵匡义好做笔记,李神福赏侍于左右,多获其别本。孙日新不敢慢怠,拱手道:“见过李都知。” “你想将这个妇人打死么?” “她造谣生事,本官给他一个教训。” “一百杖下去,这个妇人还能活么?你能说你不想将她打死?” 孙日新感到有些不妙,头上涔出了一些细汗,硬着头皮说道:“李都知,这是本官在问案,你无权干涉。” “错,洒家是奉陛下之口诏,特意到御史台看你如何断这个案子的。” 孙日新隐隐感到不妙,于是说道:“李都知,你来看一看,仅凭她所说的这一点,凭什么说有人掘堤?” 李神福将诉状翻看后,淡淡说道:“即便那样,那几个陌生人进入村寨挑唆村民进京诉冤,你不觉得可疑吗?” “也许是路人,看到后心中不服气,点醒村民。” “孙御史,洒家听闻你于荆湖同转时,职事不治,又擅侵官地为牲口棚,为何今天这么积极?” …… 枢密院里,宋九脸上始终带着讥诮的笑容。 未必是人为掘堤后结果,原因很多,白天巡逻的村民马虎,决堤处又处于小河竣急处,可能会突然出事,或者堤坝上有蚁xue。张望北也有马虎的地方,它终不是江南的圩田,象这些淤田,不能就近将房屋放在低洼处建设,而是要引导百姓继续居住在高坡上或山丘脚下。 但张望北出发点是好的,所到之处,也颇有政绩。 还有一个比喻,江南建圩,若是不小心,圩破掉,那溺死的人会更多,难道因此就不建圩与围了?或者海上会出事,那么就闭关自守了? 当然,因为律法的不规犯,能扯皮,张望北可以戴罪立功,可以贬职,可以罢官,甚至可以流放到沙门岛。这就看赵匡义如何看待这件事。 这时候宋九忽然想到前世一个故事,纳粹杀害犹太人时,一个犹太人将他两个儿子托于两处,一处是此犹太人给恩的人,一处是此犹太人受恩的人,结果给恩的那个人出卖了他儿子,给犹太人恩的那个人却保护了他另一个儿子。 其实它就是人的性格。任何人都有两面性,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性格上是暗的一面,是强壮自我的一面,所以容易忘恩负义。但人之所以成为万物之灵,也有道德一面。偶尔做做好事,会让他们产生荣誉感,并且自发地维护这种荣誉感。 张家兄妹是自己收留的,可是赵匡义给的命令,不然自己确实未必愿意收留。 上次去自己家,看到张望圆,这让赵匡义很自豪。可能他背下里还看过张望北的履历。 况且让郭大打探到有人唆使的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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