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 羽折建康 (第2/2页)
般暗中使劲,大司徒退居会稽,司马睿哭泣送饯,是情真显露,亦或…… “唉……” 纪瞻长叹一口气,愈想愈堵、越思越乱,看了看风雪中的白袍壮汉,怅然道:“瞻箦身体染恙,怎可奔波起行?何不待痊愈后再回华亭!” 来福道:“多谢纪尚书牵挂,趁着现下江水未结,六七日便可至吴。” 纪瞻揉了揉眉,叹道:“罢,如此亦好,吏部任职之事,我已拜托阮尚书压搁。瞻箦此时归华亭,与名无损,与身有益,待得来年及冠后,只消再蓄几载美誉,定可一展其翼。”言至此处一顿,正色吩咐来福:“瞻箦性傲,汝等需得多行劝解,切莫让他领职前往北豫州。” “诺!” 出了纪府,来福匆匆来到阮孚院门前。 阮孚家贫,唯有一栋空空荡荡的大院,门随未将来福领入院,堂堂吏部尚书竟亲自走了出来,笼着宽袖,瞅着来福笑了笑,说道:“梅花墨,我暂且留下,待他日,美鹤再至建康时,定将原物奉还!” “多谢!” 来福转身便走,将出城门时,浓眉突然一皱,调转牛车,来到袁氏府邸。硬着头皮将帖子一递,稍后,门随回返,淡声道:“娘子不在。” 唉…… 来福暗叹一口气,只得收贴而走。 他将一走,袁方平走了出来,紧皱着眉,摇了摇头。 …… 次日,满天鹅雪。 整个建康城都被素妆作裹,往日熙熙攘攘的东门口,今日仅闻簌簌雪声,不复喧嚣。 雪花落到盔甲上,不化,反结冰。 “走动,走动,莫被冻成冰坨子!” “诺!”四名甲卫齐齐松了口气,一阵胡乱垛脚,抖得甲叶上的冰片纷纷坠落。
守城的领队哈着浑浊白气,拍着手掌,垛着脚,喃道:“这鬼天气,邪,刚进十一月便下这般大的雪!” 一名新来的甲卫笑道:“不妨升堆火。” “火?” 领队不屑的一挑眉,冷声道:“若升火,何人守城?莫非用汝之头升火?” “哈哈……”众卫哄笑。 甲卫怯怯的道:“这天气,也无人会出城,影都没一个……” “嘎吱嘎吱……” 话未落脚,一辆牛车转过弯道,驶入众甲士之眼,青牛的弯角直直挑至城墙下,车中人未出,辕上的车夫亦未下辕,静静的停靠在一边。 “咦,奇了!” 领队眯了下眼,见来车确无出城之意,便未放在心上,继续来回跺脚。 半个时辰后。 “嘎吱,嘎吱……” 一阵车轱辗雪声响起,随后便见一队牛车驶来,辕上的车夫披着白袍、挎着刀,辕下尚跟着一群白袍、青衣,人人带着刀与剑。 “咳!” 领队不敢大意,一声重重咳嗽,众甲士纷纷挺直了腰,掌着冰冷长戈,作威武状。 “华亭刘氏,出城。” 首车辕上,雄壮的白袍递出一物,领队接过一看,眼底一缩,神情一震,牒书上加盖着太子府、车骑将军印章,而车骑将军宿卫六军,乃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当即挺胸放行。 七辆牛车缓缓驶出东门,没入风雪中。 倏而,城墙下的牛车前帘一挑,桓温慢慢走出来,站在辕上凝望漫天茫雪,嘴角绽出笑容,而后朝着城门口深深一揖:“瞻箦,就此别过,桓温不送。” “驾,驾,驾驾……” 娇喝与沉闷的马蹄声响彻不断,一骑飞速驰来。 “来人止步!” 新来的甲士大喝,挺着长戈欲上前拦马。 “啪!” 脸上挨了一耳光,随即身上一重,一股巨力拉得他倒退三步。甲士愣愣地回过头,只见领队正怒目而视,忍不住地喃道:“为,为何?” “混帐,那是我家小娘子!”领队咬牙道。 “哦……” “还看!” “啪!”又是一耳光。 少倾。 “蹄它,蹄它……” 女骑士飞速回返,指着众甲士喝道:“走的是水道,尚是陆道?!” 新来的甲士摇头道:“不知!” 女骑士怒了,扬起马鞭欲抽。 “碰!” 便在此时,领队一脚将新来的甲士喘翻在地,随即沉沉跪在地上,嗡声道:“小娘子息怒,袁三见过小娘子!” “袁三?我不识得你。”女骑士勒着马在门口打转。 袁三垂首道:“东门宿军小校,乃是袁福。” “哦……”女骑士眨了下眼,懒得去想,皱眉道:“适才,华亭刘氏,走的是水道,尚是陆道?” “应是水道!” “驾!” 马鞭抽得雪花乱飞,火红焉耆马踢起阵阵蓬雪,马背上的小女郎一身粉裘,冷寒着一张小脸,绝尘而去,嘴里乱嚷:“可恶,可恶……” 匆匆奔至城东柳渡口。 “希律律……” 马蹄扬雪,马首高仰,小女郎蹬着铁蹬,身随马起,长鞭指着牛车队伍,喝道:“刘浓,给我出来!” “革绯,见过袁小娘子。” 淡淡的声音响起,绣帘缓卷,革绯婷婷玉立于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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