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夺关冲阵 (第2/2页)
“嗯?!” 韩潜残眉倒竖,欲提枪纵马。帐下诸将岂敢让主将出战,随即便有几将拍马欲前。 当此际,曲平捧着剑槊,朝着刘浓一揖,沉声道:“小郎君,此人与曲平有仇,曲平当取其首!” “罢!” 刘浓见避不过,只得朝韩潜道:“韩拆冲,刘浓帐下有将,名唤曲平,愿战此僚!” 韩潜闻听曲平之名,神情一怔,继而,盯着曲平后脑那道狰狞致极的刀伤,疑道:“敢问壮将,与昔日尚书、左仆射曲允曲公……” “吾乃华亭刘氏部曲,愿为我家小郎君,斩此胡僚于阵前!” 曲平眉心一拧,转过头来,打断了韩潜的话语,提起八面剑槊,朝刘浓含了含首。而后,猛地一夹马腹,拖槊疾走,豹眼死盯支屈六。 马踏黄沙,滚不休。 仇人相见,中赤红。 支屈六一见曲平,神情蓦然一怔,眯着眼睛细辩,随即扬着双刀,大笑:“吾当乃者何人,原是昔日刀下亡魂!曲氏已然尽绝,汝为何尚做孤鬼!” 曲平懒得与其多言,纵起丈二剑槊与支屈六战作一团。曲平乃是马术世家,剑槊正当其强,只见寒光成面,疾挥狂舞,横挑斜刺,剑剑不离支屈六那硕大的头颅。 石勒十八骑未有弱者,支屈六也当真了得,其人身材虽是雄壮,却并不迟钝,腾挪于马上,翻飞着如蝶双刀,与曲平战得不可开交。 “嗵嗵嗵……” 战鼓狂擂。 “蹄它,蹄它……” 飞雪不安的踏着蹄,刘浓远远掠阵,心中七上八下,剑眉紧皱,刀唇抿锋,暗暗捏着一把汗,此番缠斗,非同荀娘子那般眨眼之间便已分胜负,但见马头衔马尾,槊来复刀往,二人斗得旗鼓相当。 “汉奴受死!” 蓦地,只见支屈六勒马斜斩一刀,顺着曲平槊锋往下切,曲平暴起一声狂吼,猛力一荡槊身,巨大的震荡之力瞬间把支屈六单刀荡开,趁势迎头一砸!
“锵!” 支屈六以另一刀,险险架住剑槊。一击之后,曲平好似力竭,纵马斜奔。支屈六大喜,挥刀便追。焉知曲平乃是故意示弱,待其奔来,拖起剑槊反手一砸。 “锵!” 支屈六双刀架槊,奈何这一击,乃携势而下,砸得支屈六虎口生疼,胸中之气,乱翻乱滚。曲平纵马再走,跳出两丈外,反身又是一槊。 “锵!” “锵锵锵!” 接二连三的携锋顺势狂砸,一寸长一寸强尽显无疑。不多时,支屈六便已招架不住,纵马欲进,却被剑槊砸得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胡僚授首!” 八砸之后,曲平豹眼圆瞪,丈二剑槊倾力一砸,砸飞支屈六双刀,顺势一削。 “唰!” 头飞! 曲平纵马奔头,将手一扬,捉头而走。直直奔至刘浓面前,将头颅往天上一抛,斜挺剑槊插头,阖首道:“小郎君,曲平,幸不辱命!” “壮哉!!” “威武哉!!!” 鼓声,吼声,暴响如雷。 “真乃勇将也,冠绝三军,当如是乎……” 韩潜神情大喜,拖马扬枪,当即便命壮士擂鼓,趁着士气如虹之时,一鼓作气,冲破虎牢关,直抵阵留,背击石勒。 “韩折冲,我等已杀尽胡卒,唯愿请降也!!” 便在此时,关墙上传出一声大叫,随即,墙上扑簌簌滚下一堆带血人头。 …… 陈留。 大风起兮云飞扬,四野苍茫,枪林铁甲魂已丧。祖逖孤立于高台,手按腰剑,虎目环视诸方。三十里黄沙漫天,宛若修罗场。在此黄沙阵中,铁阵往来,搅杀不休。 “报……回禀将军,左翼濒危,祖涣将军求援……” 祖逖冷声道:“令其阵守,若退后一步,当却其首!” “报……回禀将军,前锋受阻,夔安率轻骑一万,突入郗将军弩阵中!” 祖逖眉头紧皱,嗡声道:“命前锋原地固守,与左翼襟连,命韩续率骑五千,驱逐夔安轻骑!” “报……回禀将军,右翼渐溃,石虎率铁骑两万,围困前锋!郗将军帐下李闳欲救前锋,遭遇石勒三千具装骑!” “锵!” 祖逖拔剑出鞘,高声叫道:“命后军斜挺,勿顾右翼,直插前锋,中军抵前……” 骆隆大惊,奔至祖逖身前,揖道:“将军,中军岂可抵前?莫若死守,以待韩潜回援!” “嘿嘿……” 祖逖冷冷一笑,疾步窜下高台,翻身上马,放声道:“石勒欲取祖逖之首,亦非一朝一夕。兵如水势,水无常态,兵无常形。若只知守,不知攻,必败无疑!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军,随我冲阵!!”言罢,拍马冲入黄沙阵。 “狭路相逢,勇者胜!” “将军!!” “将军,吾尚在矣!!!” 祖逖飞扬于大风中,但凡将旗所向,从者浪涌。残卒自血水中爬起,蹒跚从附;独目者咬断敌人喉咙,瞪着孔洞,提着断刀,狂叫追随;断腿者,柱刀作腿,奔向将旗…… “呜,呜……” 号角,号角起于九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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