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引狼入室、第二节 河谷行军 (第2/3页)

路向北，就能直达努比亚……”

    白雪寒吓了一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几名粗壮的汉子背着沉重的迫击炮零件，正喘着粗气从身边经过，丢下了几个奇怪的眼神。

    “jiejie……”楼小九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你说这是我们祖宗的发源地……这黑乎乎的河谷，全是悬崖……我们的祖宗竟然在这里生活？”

    白雪寒被楼小九执拗的问题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用力拍了拍孩子毛茸茸的脑袋。

    “我的孩子呵，她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少校站在身边，动情地遥指远方，“东非大裂谷，没错，这里就是人类的起源地……300万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是从这里开始了直立行走，学会了使用火，学会了制造工具……树上的猴子变成了人，这是一个伟大的转变！然后，他们繁衍生息，从这里走向了世界各地……”

    “数千年风云变幻，他们创造辉煌灿烂的人类文明，”白雪寒被少校的情绪感染了，双目熠熠发光，“改天换地，气吞山河，他们甚至还能够冲出地球，飞向宇宙……几百年前不是有一个先贤说过吗，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是人类决不能总是躺在摇篮里面……”

    “……首先他们将小心翼翼地穿出大气层，然后去征服整个太阳系。”少校飞快地接了下去，“这是俄罗斯的宇航先驱，伟大的齐奥尔科夫斯基说的。”

    “没错，”白雪寒欣喜地看着少校，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就黯淡下去了，“可惜，这一壮丽的史诗，在900年前就中断了……”

    “我们现在又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人类的起源地，”少校有些戏谑地盯着姑娘，“这未尝不是一个轮回呢！你想想，我的小姐，我们又一次站在了起点上，而且，上帝给了我们这样的一个机会，能够让我们亲手去谱写新的伟大诗篇……这是什么？”少校激动起来，“这就是宿命！上帝为什么选中了我们？也许我们正像数千年前的犹太人那样，是上帝的选民！……

    白雪寒沉默了。少校的话带给她一丝触动，而且她惊讶地发现，双方的角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互换——以坚定的意志、乐观的态度，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挣扎前行的，不再是她，而是这个高大的、健壮的外国人；这个外国人所为之奋斗的，却是为了她自己的祖国，一个曾经和他本人势不两立的国家，这让姑娘感到有些羞愧。

    “太阳掉沟里了！”楼小九突然扯住白雪寒的衣角，大喊大叫起来，“掉沟里了！”

    众人一惊，纷纷向西方望去。远方的夕阳正以气势磅礴的姿态向地平线急落而下，被悬崖峭壁所遮挡的阳光顿时涌满了整个峡谷，把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了灿烂的金黄色。大河奔流，波光粼粼，飞鸟归巢，树影摇曳；河谷两侧的山石在峭壁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将金色的悬崖装点得五颜六色，仿佛一幅壮丽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绝美的风光使得所有人都看呆了。

    “多美啊……”楼小八姐弟不约而同叫了起来。白雪寒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被夕阳的光芒涂抹一层金色，心中感慨万千。

    希望仍旧存在。勇气又从姑娘的心底悄悄萌发出来。

    ……

    入夜时分，哈桑人的队伍慢慢走出了大峡谷，沟壑纵横的阿比西尼亚高原所特有的台地与峭壁渐渐消失，北非干旱的沙漠与平缓的丘陵开始在队伍前方慢慢铺了开来。

    沙漠的夜晚气温陡降，而空气越发清明通透。玉带一般的银河又从北方的地平线上升了起来，若有若无的光辉铺洒在地面上哈桑人的宿营地之上。

    就在沙漠边缘的小丘陵之中，哈桑人的“师”支起了数百顶帐篷，星星点点的篝火如同地面的星河，同天上那道星海相映生辉。兴致勃勃的哈桑人开始烧烤在大峡谷中获得的各种野味，而他们的头目则破天荒打开了随军携带的数十桶上好的葡萄酒。哈桑领地那熟悉的、寻欢作乐的气氛瞬间回归，到处都响起了人们粗野的叫骂、大声的谈笑以及乱七八糟的乐曲声，仿佛这里不是危险的前线，而是夜夜笙歌的桑贾伊大饭店。

    白雪寒一行人围坐在篝火前，起劲地啃着羚羊腿。大峡谷中丰美的水草把这些温顺的野兽滋养得又肥又壮，放在火上烤得吱吱冒油，再抹上一把粗盐，味道鲜美异常，再配上一大杯葡萄酒，想必哈桑领地那位养尊处优的桑贾伊大老爷的至高享受也不过如此。

    同行的数十名“看守”放松了戒备，开始好奇地围着这些古怪的“外国人”说东道西；尽管语言交流存在着不少障碍，但是白雪寒等人磕磕巴巴的哈桑语配以手势，也能愉快地交谈下去。

    “我们不是在会议上计划好的，”白雪寒吃力地比划着，“蓬特的部队也完全归桑贾伊老爷指挥吗？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看到蓬特的人……”

    “他们的人在哪里？”少校摸了摸油腻的嘴唇，“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什么感觉？”一名哈桑人陡然紧张起来。

    “说不定，这是一个陷阱呢！”少校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正在往蓬特的口袋里钻……”

    几名哈桑人面面相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蓝海人，你的想法很有趣！”一名头目正色道，“不过你的猜测并不合理……”

    “其实，是蓬特人要完蛋了！”另一名头目醉醺醺地喊叫起来，“这才是我们的桑贾伊高明之处！”

    “是的，让珍珠计划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