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下）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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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就是从房间正中那个小小的光球中传来的。

    “嘿，少年。打扰他人的晚餐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哦。”

    是人的声音。一直被那光球所吸引的卡尔突然惊觉，立即条件反射式地寻找掩体并想将自己藏入阴影之中。

    可惜，这件房间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什么阴影。一切都是纤毫毕现的。根本没有地方让他藏。

    想要退出这间房间，但是又不舍得离开那好听的旋律。无法的卡尔只能直面那声音的主人。

    其实那人一直坐在光球边根本没有隐藏过自己。只不过卡尔的注意力一直在存在感十足的光球上，反而将那貌似优雅的男人给忽略了而已。

    那是一个穿着另类的男人。说他另类是因为他和这世界上的任何男人穿着的都不同。简单，随意。还有......舒适。卡尔只能想到这样三个词来形容那套衣服，他的知识里再没有去形容衣物的其它词语。

    直透人心。那是另一件引起卡尔注意的事物。那男人的眼睛如同拥有魔力，在两人双眼对视的瞬间卡尔就有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知晓的错觉。这样的错觉让他如坠冰窟。

    “发什么呆？要不要一起来一点。”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将他拉回现实。那男人仍然看着他的眼，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

    眼花？还是真的？

    明明刚才只放有一个餐盘的桌子上突然又多出了一个相同的盘子。连里面的食物也是相同的。那是一块牛排，只有上级军官才能吃到的合成rou牛排。

    这世界上的牛早就全死光了。现在的rou都是由机器合成的人工rou类。吃来的味道像大便一样。

    被对面的男人的魔力所捕获，卡尔下意识地坐了下来。天知道那椅子是怎么出现的，天知道那椅子为什么会坐起来这么舒服。而且......

    他娘的这不是合成rou！合成rou那来这种好味道！

    餐盘里只有三种食物，味道好得不像合成rou的牛排。这世界唯一不用合成的马铃薯做成的薯角。还有一团面团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糊糊。

    干！我这一定是在做梦！

    不管是不是在做梦。吃牛排吃出牛排味的卡尔不再管那薯角和糊糊是什么东西做的，全都鲸吞到了肚子里。尚幸盘子和餐叉餐刀不能吃，不然估计也得糟到这有隐性饕餮属性的末世人的毒手。

    “真是的，玛丽亚的手艺都被你给糟蹋了。”

    对面的男人在卡尔开始暴食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一边看着卡尔那根本没有的吃相一边摇头叹息。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个卡尔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长脚杯子放到卡尔面前。

    又是一只不知道那里来的酒瓶出现在那男人的手中，被男人拿着将红色的酒倒进了卡尔面前的杯子里。

    “看来你很喜欢。”男人莫名地撇了撇嘴，然后转头召唤着。

    “玛丽亚，再帮忙拿一份来吧。”

    一个朦胧的女性从无中出现，将同样一份食物放在卡尔面前，并将卡尔舔空的盘子收了回去。

    嗯，的确是收。收到不知道那里去了。

    随后那看不真切的女人站到了男人的后面。一言不发。

    对此卡尔已经没有感觉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美食，美酒，音乐。嗯，音乐。对面的男人在闲扯时称那种奇妙的旋律为音乐。还有这两个完全不像人的人。

    ......

    “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死了！”

    有些喝多了的卡尔匐在桌上涕泪交加。

    “珍死在我面前！辐射而死！母亲也是！死得太惨了！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意思！天天都在打仗！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够了！”

    摩根和玛丽亚沉默对视。

    对面的苍白少年没有喝过酒，只是喝了那么一点就开始了胡言乱语。不但满地打滚，还说出了这个世界人人得而诛之的禁语。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讨厌这世界什么的。”

    卡尔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诡异地停了下来。或是在思考或是单纯的酒后疯，他就这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你真的讨厌这个世界吗？”摩根再次开口提问。

    认真的声音，梦幻的声音，奇妙的语言。摩根相信自己的心情能够传到对面的少年心中。

    “不，”卡尔抬起了头来，一脸的模糊。

    “我爱这个世界！我想做点什么！”

    “做什么呢？”

    “无论什么也好！只要可以停下战争，只要可以让大家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什么也好！”

    “即便将心卖给我这样的魔鬼，即便自己死后会下地狱也没关系吗？”

    说出心里话的卡尔突然发觉对面的男人在笑，笑得非常诡异。这种笑他只有在兵工厂的厂长那里看到过。那个他认识的人中最高级别的官员在笑过后的第二天，敌对阵营的三个基地就受到了六波次的连续飞弹轰炸。

    化纤的上衣很牢固。即便现在的卡尔心情激动也没有被他扯下一块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卡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放弃的了的。

    自己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滚刀rou。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因为这些已经全部失去了。

    那样的话，将自己给卖掉，让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可以得到幸福的未来。这样如何？

    心中的决定在下达的瞬间。卡尔就将自己的决定用语言陈述了出来。

    “不管你是神，还是魔，只要可以救这世界。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

    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不管是摩根还是玛丽亚都可以简单地判断出这一事实。更何况从这少年刚进入地下室时两人就已经了解了一切。

    “那就这样说定了。手伸过来。”

    “是要进行契约吗？”卡尔用唯一读过的小说里的说法提出了疑问，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已经坚定了自己信念的他伸出的右手没有一丝的颤抖。即便那男人下一刻就会斩下自己的手。

    “瞎想什么呢。”

    一直在播放着轻音乐的光球被摩根放在了卡尔手上。

    “我们用他来拯救这个世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