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出大名径赴益都,过济宁禅师心惊 (第3/4页)
就是巨野了。渐渐的,路上情形有了变化。 因了战事,大名路诸州县俱皆白昼关门,而进入了济宁路后,他们却现沿途的州县都是城门敞开。本来济宁路是主战区,应该人烟更加稀少才对,但一路走来,随着慢慢深入济宁内地,却分明道路上热闹许多。 一拨拨的百姓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开始还少,越来越多,或孤身行走,或三五成群,络绎不绝。 “都是流民。” 封帖木从这些人的衣着、随身物品上做出了判断,虽知战乱年代,流民必多,而且他在徐州时见过的流民也很有不少了,但却还是大为惊奇:“上午在大名路时,几乎不见人,这才入济宁,怎么就忽然冒出这么多?都是从哪儿来的?……,难道都是从受到兵火的州县里逃出来的么?” 景慧停下坐骑,细细观察了片刻,摇头说道:“有本地人,更多的是外来。燕贼围攻曹州,这其间恐怕就有不少曹州的逃难百姓。”只见这些流民都是往远方县城去的。 “古怪!燕贼如此残暴,却怎么流民不怕被裹挟从军,反而自投罗网,主动往县城去?” 景慧也不知原因,刚好有一股流民从他们的身边涌过,人数较多,大约七八个。他从马上跳下,拉住一人,问道:“你们急匆匆的,这是往哪里去?” 流民群里,他们五六人骑马,早就引人注目。景慧又是光头,穿着僧衣,明显是个和尚。被拉住的这人也不慌乱,说道:“好叫大师得知,小王爷前日下了军令,命济宁路诸州府县开仓放粮,施舍粥饭。更又听说,燕王老爷很快就会传下令旨,分配无主田地。俺们这就是往巨野去的。” “小王爷”,说的是邓承志;“燕王”,当然便是邓舍。 景慧不由惊悚,放开了这人,退回到封帖木身边,说道:“燕贼才得济宁,曹州战事未息,居然就开始大肆放粮、招徕流民!听此人言语,已经颇得民心,……。”话音未落,想起了一事,蹙起眉头,说道,“不对!” “怎么不对?” “燕贼用兵多日,在济宁激战了一月有余,却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富余粮秣?” 封帖木醒悟过来:“不错,听说去年益都便就缺粮,并遣使去松江府,向张太尉借粮来着。如今虽然夏收罢了,但估计自给尚且不足,哪里来的余粮放给百姓?”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又问了几个流民,以作查实,这些人都异口同声,与之前那人说的一般无二。再问是从何处来的?果然景慧猜测不错,有许多曹州难民;并且不止有曹州来的,还有从东平等地闻讯赶来的。 景慧与封帖木略略商议几句,跟着流民前行。前方的县城渐行渐近,离城还有十几里的地方,逐渐开始出现燕军的士卒。 起初是一支支的十人队,或者步卒,散在流民中,维护秩序;或者骑兵,四出远走,探查情报。跟着是成建制的百人队,沿路设置哨所,每要隘之地,必有精锐驻守。 快到县城时,景慧看见在城北立了有一处军营,规模不小,至少能驻扎一两千军马。相距太远,看不清虚实,只隐隐约约可以听到cao练之声随风传来。他眯着眼看了半晌,不见有一兵一卒有营中出来。 很快,到了城门口。见在门外摆了许多桌子,桌后都坐有一人,有的戎装,有的布衣。一排披挂整齐的士卒,大约四五十人,立在他们的身后,皆手执长枪,纠纠而立。并在边儿上的门洞里,亦有数十士卒站岗。 流民到此,已经汇聚成了一股不小的人潮,粗略看去,数百成千,在专人的约束下,排成几个长队,分别对应那些桌子。不用说,这是在核查身份。 景慧低声对封帖木说道:“贼子就是贼子!虽然有些小聪明,晓得用放粮来招徕百姓,但像这样的盘查身份,又能起什么作用?难免泥沙俱下。并且,很容易会被混入细作。只怕召来的人越多,日后麻烦越大!……,不过,对我王师而言,这倒是件好事,可以加以利用。” 他们一行有和尚,有沙弥,有儒生,有壮士,个个精神抖擞,衣衫虽不算华贵,但较之流民已是天壤之别,更且人人有马,早就吸引到了燕军的注意,不等他们来到桌前,已有一个百户模样的人带着两个亲兵近前查问。——其实自路上开始出现燕军起,他们已经受到了好几次的盘查。
景慧将缰绳丢给一个小沙弥,不慌不忙地取出度牒,奉交上去。度牒是僧尼的证明文件,上边记载有本人的原籍、俗名、年龄、所属寺庙、剃度师名以及所属官署。 ——,说到剃度师,出家人有五类师父,剃度师、皈依师、依止师等。剃度师只管剃度,通常不管传戒、更不管教育;皈依师则更多的是一个介绍人、见证人,介绍、见证其皈依三宝。而在皈依三宝后,为了学习戒律、佛法,就必须还要再选择一位“依止师”。“依止师”,指的即为“法上的依止”。也就是老师了,传道授业解惑。 这几类师父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故此,景慧度牒上的剃度师并不是梵琦大和尚。 百户识字,仔细翻看了会儿,询问景慧,说道:“和尚从哪儿来?” “大名路。” “来济宁做甚么?” “听说燕王仁德,想去益都开个道场。” “噢?想去益都开道场?”百户上下打量景慧,又看了看封帖木等,问道,“他们又是谁?” “这一位是贫僧的友人,那两个是他的家丁;而至于这两个小光头,则是贫僧的两个看门沙弥。” 百户点了点头,又问封帖木,说道:“和尚是去益都开道场,秀才你呢?也是去益都么?” “是的。” “你又是去益都做甚么?” “寻友。” “你的朋友是谁?” “在下本徐州人,客居大名,素与陆聚陆大人交好。前些日听说他去了益都,所以特地前去拜访。”说的很客气,但百户听出了意思,什么“拜访”?不就是“投靠”么? 陆聚投降,得授高官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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